他在雪夜之中推开了这扇门,推开门的一刹那,热气混杂着香杏、枣干与黄糖的香气一同迎面扑来。
味道往往比场景令人记得更久。
许多年后,卖柴翁已九十岁了,孙儿已考中秀才,他颐养天年、想起多年前的往事时,依稀好像仍从舌尖上品到了那温暖的味道。
还有那一声“您好欢迎光临”
此刻,卖柴翁怔怔的。
他就站在门口,恰好是自动迎宾器的下方这东西一开始就是这样用的,后来乔茜觉得每次进出都鬼叫实在太烦,就给去掉了,陆花二人离开后,她用这东西来做报警器,用了一阵子,可是这穿到了副本世界,这功能却又瞬间不实用了。
很简单,酒馆在秦岭山麓中时,偌大地方,就只有她的酒馆一栋建筑,来往的人又少,这才能顺着墙贴一圈,有人靠近就鬼叫。
现在,酒馆突然一下子,来到了闹市之中,你在外墙上安一圈儿鬼叫机,那不是纯纯吓唬路人么路人有什么好吓唬的?又不进来,还不如返璞归真,重做迎宾之用,也算是本店特色了嘛,哈哈哈哈。
既然决定要开门营业,酒馆里像个冰窟窿可不像话,因而乔茜动用了自己钱包里的所有金钱(幸好她之前把自己的那一万两千五百两给存系统里了),只铺设了前堂与后院正房的地暖,如此,基本的取暖问题就算解决了。
所以,现在陆小凤、花满楼和一点红都得搬进正房去,这倒是也没什么,正房本来就有三部分,乔茜当时设计屋子时就是用墙体分隔好的,不是那种软隔断,直接当三间房用就是了陆小凤甚至很喜欢那种住客厅的感觉,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这样,没装地暖的就只剩下东西厢了,冰窖一样,那就先冰着吧,等黑店赚到了钱,或许可以考虑开通一下住店业务。
想的虽然很美但或许是因为酒馆本身有诸多奇异之处,而人类天生就对异常事物有一定的警惕,乔乔酒馆傍晚竖起酒旗,一个时辰过去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结果进来的第一个人是个衣衫褴褛、神情恍惚、头发花白的老叟。
乔茜:“”
吓到老人家可不是她的本意啊!
乔茜正坐在吧台后面煮杏皮水,一瞧见进来个老人家,头顶那自动鬼叫器又开始声声不停地鬼叫,就心道不好正要说话,却见那老叟也并未露出什么害怕的情绪来,一副如坠梦中的模样,呆呆怔怔地瞧着屋子。
明亮第一个感觉就是明亮。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暖烘烘的感觉,又暖又香甜,暖意是从脚底传上来的老叟没有棉鞋,大冬天的,还穿着草鞋,鞋底不厚,热气透过来时,就更让他被冻透了的脚升起了奇异的痛感。
这是
这里究竟是
“老人家从何处来?”
有人这么问到。
老叟的耳朵有点背,里头又总是嗡嗡的响,反应起来就格外的慢,他有点呆呆地望着屋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人问:“老人家是来喝一口温酒的?”
老叟慌忙扭头,只见光明干净的屋子正中,站着个鹅黄衣衫的姑娘,不施粉黛、不挂珠翠,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温和地瞧着他,既没有要把他赶出去的意思,也没有要生气的前兆。
简直就好似慈悲仙子一般
老叟忙道:“仙子可要柴禾?晒好的干柴,只要十五个铜板。”
他心里着急,又不敢走进来这里的地太干净了,他怕他踩脏了。
乔茜听见这话,叹了口气。
这般衣衫褴褛的老人,风雪夜里还挨家挨户地卖柴穷苦人家,为生计所迫。
乔茜想:她好就没做过正儿八经的柴火饭了也是时候挑战一下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