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啊师妹,师姐……师姐回来了。”
当时我哭得太忘情,没有注意师姐也曾有过片刻哽咽。
最终还是回到了那小小的屋子。
“还想在师姐身上挂多久?”
“哦……”我连忙从她身上跳下来。
“?G!……”
“师…师姐……”我从枕头下取出一条被压得皱巴巴的柳枝;“这…这个…给你……”
师姐没有立即接下,而是托着我的手;“你知道…送柳枝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吹糖人的老爷爷说过,给重要的人送柳枝,她就会留下。”
小榻最里侧还有个小木盒,我又连忙把它翻出来;“师姐,我错了……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直到把小木盒捧到师姐的面前,我这才发现,里面的糖人早就霉了,小纸鸢的骨架也散了开来。
我没忍住,手抖了一下,东西四散在地上。
“呜……师姐……”
师姐接下了柳枝,又把我抱了起来;“你没错,是师姐的错,是师姐罪过,是师姐一声不吭走了大半年……去跟师姐住吧,师姐再也不会逃了……”
我不理解师姐说的话,只觉得自己又像当初被她捡回去时,心中难以言喻的充实。
知道师姐回来之前,我刚被老嬷嬷灌了盅药,此时脑子也愈发昏沉。
被师姐抱着,我竟然就这般睡着了。
临睡之前,我听到师姐在我耳边轻轻说话。
她让我快些长大。
后来,这句话也变成在我及笄之前,师姐最常说的一句。
番外:断简残其三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剑穿过盔甲的间隙,深深没入筋骨。
我拔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短刀像我劈来。
又是师姐救了我。
师姐十七岁那年,南边向来臣属的汜国动乱,沿海一带民不聊生。
老皇帝不堪其扰,头疾也日夜加重。
师姐心疼父皇,自请领兵平乱。
她自然也带上了我。
我本以为自己杀了人之后会做噩梦的,可惜并没有。
一切想伤害师姐的人,死不足惜。
战场上,我跟师姐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
汜国人行诡道,常于深更半夜偷袭,加之又临海,稍不小心就被离岸流卷了去。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得好好休息。
地方的那两个副官向来不待见师姐,被折磨得久了,自然就把怨气撒在了师姐的身上,明里暗里地使了不少绊子。
又一次死伤惨重后,是我头回见师姐动怒。
当时我伤了胳膊,正在帐中养伤,忽然听见外边兵甲相撞,接着便是师姐的怒喝。
我匆匆出去,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师姐坐在主帅位上,居高临下地瞪着那两个副官。
她让那两个副官大声诵了叁日私下通敌的书信。
后来我又见到那两人的头颅被悬到营前。
师姐又用她的方法操练兵士,奖罚有度,甚至还自己改进了兵器。
这下,所有人都服她了,再无二心。
失地尽收的那日,师姐放下手中的兵器,朝岸边来送的百姓深深作揖。
骑马登船之后,师姐勒紧缰绳高声喊道:“有昭成在一日,必不会让诸位再受往日侵害!”
我站在师姐后面,悄悄地看她,看她目光凛然,看她的意气风发。
师姐的封号原来是昭成啊……
海上多大雾,师姐的确像那破开雾气的朝阳。
汜国数次遣使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