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决绝有了丝裂痕,沉照溪抿着唇,仍旧死死盯着他。
“你赢了我又如何,百年之后不能与皇姐合于一坟,千年之后你只是皇姐诸多臣子中的一个。没有人能记得你们这份情。”他终于松开手,整了整衣襟;“而我萧时秋,危及了她的性命;提到她,总会想起我的。”
沉照溪极力克制着自己胸腔内翻腾的恨意;“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至于你的命,等阿蘅醒来让她处置。”
她说完,便逃似的收剑匆匆走了。
“哈哈哈!沉照溪!别装!你怕了!你怕了!”
萧时秋坐在镜前,端起手边的烛台,用火苗燎着自己的眉眼。
不多时,他将烛台推到,口中断断续续地哼着小调,蜷在地上,任由整个人被火焰包围。
“皇姐呐皇姐……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为什么……不能同小时候的那次一样,肯哄哄我呢……”
他的生由不得自己。
还好,死总可以了……
皆由卿行止
由鲜血烧成归途叫人难以呼吸。
沉照溪摁着心口,不自觉地回头朝山上那闪烁的亮点的地方看去。
猎宫……
就这么被烧了吗?
她腿下一软,若不是能扶着树干,恐怕会就此跪下。
“沉姑娘!沉姑娘!”
刚将萧瑾蘅安置好的萧??折返回来,便瞧见她这副模样,连忙上前想要将她扶住。
“可是方才他对你做了什么?”
沉照溪下意识避开他的手,嘴唇嗫嚅几下,却是说不出半个字的。
无奈,只得指了指身后燃烧的猎宫,拜托萧??快些带人将火势控制。
见她这样,萧??心中暗道不妙,捏着下巴上生出的胡茬寻思好一会,也没想到什么安慰人的话,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沉照溪从自己面前踉踉跄跄地跑远。
大帐中聚集了五六位医官,两侧还有宫娥捧着沾染了血色铜盆。
沉照溪顿时怔愣在原地,没了上前的勇气。
萧??匆匆带兵上猎宫闹出不少动静,此时消息已传遍整座猎苑,帐外也陆续有臣子与宗室匆匆而至。
隐隐的交谈声后,便听得小声啜泣。
这些惺惺作态之声让沉照溪心烦,藏在袖子中的手也渐渐攥紧。
直至帐外的响动隐隐有要影响那些正施针的医官时,沉照溪终是再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便抽剑而出。
她指着跪在最前的绯袍长者,发出沉愠的责问:“陛下还未怎么,哭什么?!吵什么?!”
面前人一贯被人捧着,何时叫人这般用剑威胁过;当下便怒了,起身指着沉照溪骂道:“陛下帐前,你胆敢不敬?不想活了?”
“诸位在帐前啜泪,便是敬了?!”
“你?!”
被沉照溪这一问,那老者却是冷静不少,抚须打量几眼,心中便有了决断;“你便是陛下弄的那什么鸾台,封的从八品典簿吧?”
他将‘从八品’几个字咬得很重,倨傲至极。
沉照溪匆匆扫视,的确,在场的诸位,甚至里面的医官,品职都比她要高上好些。
间沉照溪不说话,那老者稍稍俯身,用只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如今陛下年轻,玩心难免也重些;听老夫一句劝,若她哪日倦了,典簿与这鸾台……啧啧啧~”
“你放肆!陛下的决断容不得你置喙!”
沉照溪连着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剑却垂在身侧,一时也没有再提起来。
“放肆!照溪,莫要没了规矩!”
听到熟悉的声音,沉照溪猛然抬头,正巧对上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