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得不错,林中蔽日,且野草深深,最易设伏。
只听身下马不安地嘶鸣几声,萧瑾蘅便失了重心,一头栽倒灌木丛中。
这下着实摔得不轻,一时间竟真的无法起身。
眸中映了双倒着的麂皮靴渐渐逼近,萧瑾蘅竭力地想要翻身将自己撑起,面上则作惊恐状。
“别挣扎了,皇姐。”
麂皮靴踩上萧瑾蘅胸口,缓缓加重力道,似要碾碎她的五脏六腑。
露在面具外的嘴微翘,萧时秋俯下身子,距萧瑾蘅咫尺间将它摘下。
瞳仁微颤,面前的脸结结实实让萧瑾蘅生出惧意。
没有半点伤痕,与她一模一样,甚至连鼻翼的小痣都点上了。
“皇姐,为什么要让人伤了我这张脸呢?我最中意她了。”萧时秋伸手,将萧瑾蘅腰间的香囊扯下,而后放在鼻尖轻嗅;“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修好的……”
萧瑾蘅咬着牙,心中只悔自己太过大意。
萧时秋果真难对付……
“我不在乎皇姐是否故意掉进这拙劣的圈套,我不会伤害皇姐的。”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从怀中掏出一锦帕向萧瑾蘅逼近;“可他们,也别想找到皇姐。”
锦帕是浸过蒙汗药的,萧瑾蘅努力闭气,却奈何萧时秋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帕子塞到自己的嘴里。
她只觉四肢渐渐无力,终是不甘心地散了意识。
都怪她,轻敌。
障目
萧??亦不复往年那般需要人百般提醒才闷闷收弓回营,这回,他只骑马在猎场绕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抄小道,溜到猎宫中,顺路还让子、丑二人将沉照溪请了去。
“沉姑娘,阿蘅她!……”
萧??见沉照溪一副了然,顿时也不知都该说什么,只得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殿下若信她,静等便是。”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萧??最讨厌像沉照溪这种文士,遇事只有淡漠,似早就将万事握于股掌。
他不懂,萧瑾蘅为何痴迷于她。
可若萧??肯多细看上几眼,便能瞧见那垂下的袖口愈发扼制不住的颤抖。
灯漏滴尽,是为正午。
萧??终是按捺不住,抬掌拍在案上。
“我先前让她至少带几个人,她不要,非说不想连累旁人。要我说,我带着那些兵,为君主战死皆是荣幸。小时候萧时秋同她像了些,可到底男女有别,况且就算双生也有区别。她又哪来的想法,觉得萧时秋会代替她?!她就没有想过,如果那狗东西就想要她的命呢?!”萧??似倒豆子般将心中的忧虑诉出;“萧时秋他娘是个宗主,他回去快意江湖不好吗?一个两个都盯着那位子,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
咆哮间,寅翻窗而入,尚未站稳便急匆匆道:“陛下回来了!可伤了胳膊,正在大帐让医官包扎。”
“哎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萧??匆匆往门外走去,突然又想到什么,皱着眉又折返到沉照溪面前;“你……不走?”
怕不是吓傻了。
“雍王殿下…等会见到‘她’,还望不要多话。”
“嗯?什么意思?”
“我相信她,若是已经遭到埋伏,我们又怎么确定回来的那个是谁?”
萧??的手攥着佩刀,恨不得将面前的桌案统统砍断;“老子去诈一下不就行了?!”
怎的这般迟钝?
沉照溪暗自叹了口气,还是说得更直白些;“殿下莫怪我不敬,您府上已经出了一个李奚,他可是于您有救命之恩。若还有百十个李奚又该如何?他既敢做出这种事,必定有所准备。就这般突兀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