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像放水开了闸,源源不断地往外输出着。

林柚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嗯一句,算作回应。

其实她不太会安慰人,光是倾听,都消耗了她大部分精力。

仅仅是听,她都感觉心脏难过得能拧出水来。

最后,马启强自顾自地又点起烟,没有头的说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作恶太多,老天要惩罚我。”

林柚闻言,眼皮跳动了下,刚刚还能拧出水的心脏也停跳了一拍。

他这是什么意思?作恶太多?

林柚的心里多了些不好的猜想,眼皮跳动的越来越快,她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了句:“马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柚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卑鄙,好像她前面的所有铺垫,所有共情,都是为了问出这句话。

但她是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

咔嚓。

手术室的灯灭了,晓嘉被推了出来。

还没等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马启强就激动地起身,一声声地喊着“晓嘉”。

马晓嘉有气无力地抬抬眼皮,轻声道:“爸,我没事…柚子姐姐,你怎么在这…”

旁边的医生推着担架回病房:“病人不宜情绪激动,需要静养。”

马启强连连应道好。

随后,他对林柚的态度又恢复成之前的冷漠状态。

十句话里可能才回应一句话,对她比对陌生人还要不耐烦。

林柚有些挫败地走出医院。

折腾了一晚上,现在万籁俱寂,医院外很安静,只能听见声声虫鸣。

许之洋正倚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本复习资料,用手垫着书在写题。

见到林柚出来,他忙把习题收进书包里,问道:“今天情况怎么样?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林柚轻轻地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是毫无进展,但总体而言,还是没有多大收获的。

许之洋将手机屏按亮。

接着,他神情一顿,忙道:“快走,马上赶不上末班车了。”

他拉起林柚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前飞驰。

此刻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耳边只有脚步沙沙地踏在地面的声音。

芒种时节,温柔的风从四周拂过,林柚跟着他,一步步地向前跑去。

刚刚还难过的情绪好像就这么消解了。

她的眼神随着许之洋被风吹起的校服衣角而移动。

她想,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风。

跑到公交站前,许之洋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林柚大口地喘着气,“有点累…”

许之洋侧过头关心着她:“没事吧?”

“没事,刚好能赶上车。”

最后一趟末班车正好进站,许之洋扶着她上车,滴的刷了两下学生卡。

末班车上只有零星的两三个乘客,两人在最后一排坐下。

刚刚运动完的热气还没散尽,林柚缓缓地呼着气,把车窗打开,外面温热的风吹进来,勉强能消解一些热意。

许之洋从包里拿出刚刚没解完的物理题,林柚凑上前来:“小许同学这么刻苦?”

许之洋笑笑,把题推到她的面前:“小林老师,指导指导?”

林柚接过题,认真地阅读了几遍,随后写出几个公式,递给许之洋:“这题好像是有点超纲,你试着把这几个公式联系起来做做看。”

许之洋接过习题,就着她的思路往下写,笔沙沙地在书本上划过。

一刻钟后,许之洋终于停笔。

他把习题翻到解析的那一面,眼神逡巡着对应的答案。

得到和自己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