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张了张嘴,觉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贺洲……”
贺洲看着他,鲜红的血迹从他额头上,从他眉毛,从他眼角滑落了下来。
“没事。”贺洲说,“我刚刚只是走了神,想着,如果撞上去,会不会出现穿模。”
贺洲扯了扯唇角,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
“邱言至,我现在好像不害怕车祸了。”
46、第 46 章
贺洲说完, 就身子摇摇晃晃地往下倒去, 邱言至慌忙快走了两步, 伸出手拉住他, 让他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灼热的鲜血蹭到了邱言至的脸颊上。
然后变得黏腻而又冰凉。
邱言至就这样怔怔地抱着他,直到医生赶过来,他才回过神, 与医生合力将贺洲移到了担架上, 然后看着贺洲进了手术室。
邱言至知道贺洲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他在手术室外面坐着,依旧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他本来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 可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连星星都没有,只是漆黑一片,看得人心慌意乱。
于是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踩着地面上的瓷砖线,来来回回地转着圈走, 一边走一边数着自己走了多少步。
数到一万三千二百五十八步的时候, 手术门开了, 邱言至抬起头, 慌忙走过去问医生情况。
可能是他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的缘故, 邱言至整个头都是昏昏沉沉的,他按了按太阳穴走到医生面前,刚准备开口,就眼前一黑, 又晕倒在了地上。
邱言至这才想起来他还发着烧,却穿着一件单衣,在外面转了两个多小时。
……我可真是个智障。
邱言至昏过去的前一秒,在脑子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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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也许是被医生修复了数据,邱言至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不适了,不过他依旧躺在病房里,而且旁边还加了一张床。
床上有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病号服,右腿上打了石膏,被高高吊起,右胳膊上也被打了石膏,僵硬地放在胸前,脑袋上还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