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合芳对这个闷嘴葫芦全无办法,做事一点都不机灵。把人赶走后,笑盈盈道:“好久没来大院了,还怪想?老姐妹们的。”
胡春兰一把抓住她的手,热络道:“亲家,既然来了就住几天再回去?。瞧一帮老姐妹现在还惦记着你,留下来叙叙旧。”
“我习惯了乡下的清净,”丁合芳拍拍她的手,苦笑道:“从村里到城里这段路,只要听见汽车喇叭声就觉得心慌气短,人老了越来越不中用。”
“是晕车了吧?”
其余人麻将也不打了,纷纷劝道:“大院里人气旺,住几天精气神就回来了。”
还有人说:“我还想?请教?你怎么把排骨蒸得嫩而不柴。自从吃过你做的豉汁蒸排骨啊,就嫌弃自己做的。”
丁合芳爽快答应:“这还不简单嘛,找我家东昇给你露两手。”
“丁大姐,吃饭的手艺能随便露出来?”范玉娇审视她的脸色,试探性地开口:“这要是你们家的家传手艺,我们可不敢学了去?呀!”
其余人顿时噤声不语,眼巴巴地看着丁合芳。
丁合芳挽起鬓角碎发,直言道:“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凤城数一数二的名厨,文生酒家的招牌挂了60多年。他们收徒无数,不会在乎这些。”
“哟!”既然撬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就顺藤摸瓜八卦下去?。
有人感叹道:“难怪你那么会做饭,原来是深得真传!”
“我以?前经过厨房都会绕道,是我父亲劝了好多年才跟着他学了些皮毛。”丁合芳遗憾道:“我这几个儿女里面只有东昇做出来的味道最像我父亲的手艺,可惜我教?不了他什么。”
范玉娇犹豫道:“那...你没想?过回去?老家找找亲人,或许还能让东昇拜个师?”
“打仗的时候都死了,只有我被?救出来。”丁合芳平静道:“至于其他人,没联络就依然能当他们活得好好的。”
胡春兰唏嘘道:“哎!是这个道理。”
场面一度静默,丁合芳拍大腿惋惜道:“说起来啊,我最后悔的事就是......”
范玉娇后悔刚才提起这个令人伤感的话?头,热心地抢着开口:“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丁合芳眼巴巴地看着她,继续说:“就是我那套翡翠麻将没能带走。”
“......”这个忙他们帮不了,全部人目光一致看向?范玉娇。
范玉娇失声尖叫:“翡...翡翠!!!”
“妈!”
“诶!儿子,我这就来!”范玉娇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认下这声‘妈’撒腿就跑。
许振中愣在原地,看她一阵风似的从身旁刮过。
“哈哈哈!”所有人笑作一团,嘲笑道:“看玉娇那怂样,也太不经逗了!”
丁合芳眉眼间带着些许笑意,问道:“你爸呢?”
许振中挠挠头,愁眉苦脸道:“他本来和?我说话?说得好好的,一听你来了就把自己锁房间里,不愿跟我走。”
“这老头子年纪越大越扭捏!”丁合芳嘟囔一句,抬脚往楼上走。
不一会儿,棉布鞋停在门前。
她“笃笃”敲响木门,气道:“许三石!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那些宝贝鸡鸭鹅不要了?现在该种夏稻的时候,别人家都在灌水准备插秧。只有我们家的田还旱着,你舍得让田荒在那就荒着吧!”
许三石一听就从床上弹起,随即想?到整天泡田里的小儿子又躺下去?,镇定自若地高声回道:“骗鬼去?吧你!有振中在,怎么可能让田空着!”
丁合芳叉腰瞪着房门,一脸笃定地哼道:“他是我儿子,我不让他干,还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