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性格和天份都全然没有办法与元虹相较。难怪族里几乎人人认为这次是自己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元行当然也知道能侍奉金蛟魔君、得到他的指点,对自己而言,是一生难遇的机缘造化。这么多年,他又一直都比大多数人更加迫切的渴望着能变得更出色,以此来获得族人的认可,也为回报自己的母亲。
可是这次他实在没有办法高兴。
他用袖子擦干脸,放平身体躺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大石上,盯着天空的流云发呆。元虹没有离开村子时,是断不会允许其他人这样躺在这上面的。因为一百年前,有一个妖怪最喜欢或坐或躺的赖在这里看着同窗们嬉戏。
虽然是差不多的姿势……元行眨了眨眼睛,就像他怎么模仿都不是机灵讨喜的元虹,他也永远学不会那个妖怪举止里特有的惫怠洒脱。
可是这么多年,他还是改不掉想要变得和那个妖怪更相似一点的想法。
因为太喜欢那样的妖怪了,因为实在找不到和那妖怪相似的人来替代他。
元行记得自己少年时曾有一阵异常厌学。还有就是最初其实他很讨厌那个妖怪。
虽然从小就因为原形的缘故被同龄人疏远,可是在父亲过世之前,他并没有那样迫切的想要争气的愿望。在那突然到来的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的日子里,元行记得自己无数次梦想过自己可以在学堂里脱颖而出,让所有先生和同窗们刮目相看,让那些窃窃非议他与母亲的声音全都不得不停歇下来。就像……那个不论在私下里玩什么,只要被提问到就绝对应答自如的慕秦肖。
这个元虹带回来的蛇妖令那时的他无比的困惑,还有隐隐的妒忌。为什么他只是长得和同族们稍稍不同,就会被从小排斥。而慕秦肖的原身甚至是??族的天敌,却可以得到师长和同学们所有人的喜爱和宽待?
少年元行小小的嫉妒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他自己也明白:不论心里怎么将自己的处境与慕秦肖比较,但如果清楚地将学堂里的幼妖分出三六九等,那么毋庸置疑,和元虹形影不离的慕秦肖是需要环绕的核心,而元行只是个沉默的布景,他们中间隔着宽敞喧嚣的戏台,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和慕秦肖这样的妖怪有什么交集,自然也没机会表现出任何恶意。
可事实上最初的最初,却是这个妖怪走到角落里发现了他。
首次与慕秦肖说话的情景,元行记得很清楚。
在学堂里他没办法学得出色,却一向注意不犯错误不惹师父生气。可是那天有同窗将家养的使令?R鸟带到学堂,同龄人笑闹着围着这只会让人开心的小妖兽玩闹,元行坐在角落里默书,比平时更加明显的被他们隔离开。当先生进屋怒喝的时候,同窗们全被吓坏了,烫手山芋一样将?R鸟你传我我传你的撇到了学堂的最角落他的桌上。等元行反应过来抓着?R鸟想把它藏起来的时候,先生已经大声喊出了他少年时的名字:“远,把你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与我!”
元行慢腾腾走到先生面前交出那只?R鸟,没有等到申辩的机会,只是垂着头被训了许久后挨了打,连带着被罚抄书。虽然不算特别好的学生,却也从没被先生如此声色俱厉教训过,元行只记得当时耳朵嗡嗡作响,并不记得具体被骂过些什么。等他回过劲,外面已经下起雨,学堂里早已寂静下来。
手心已经迅速的肿胀起来,元行试着握住笔。因为太疼,眼里立即渗出了泪水。少年悄悄环视四周,如果当时没有人,他也许会任眼泪流下来。
可是,他看到了慕秦肖趴在窗边支起窗户,伸手去接外面雨滴的侧影。那时慕秦肖才刚刚往少年发展,胳膊虽然不再如幼童那样像一节节的莲藕,却和清矍俊朗毫不沾边。可是元行却莫名觉得他像一个大人。
元行不愿意在比他年幼的妖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