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沈津年扑在窗边苍白的脸，听见江婉尖锐的叫声。

一切都是那么吵闹。

随着砸落地面引起的剧痛裹挟，她脑海中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

……

眼前是一片刺目的艳红，让沈津年的呼吸骤然凝滞。

他无措地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女人，握着窗沿的手越发用力。

仿佛还未从刚才的一幕回神。

直到路人经过时突然惊恐的叫声才将他从恍惚中唤醒。

沈津年止不住地颤意，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喉间挤出一声气音：“不……不要……”

下一秒，才又后知后觉地变成撕心裂肺的吼声：“宋嘉！”

说完，他猛地推开江婉吓得歪倒在他身上的身体。

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嘴里喃喃着：“等我……宋嘉……等我……”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发觉，楼梯两侧的镜面玻璃上折射出他的表情是扭曲而又满是惊慌。

可就在他即将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却又生生顿在原地。

沈津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慌乱垂下的眼神躲避着眼前大片刺眼的红。

抬起的脚迟迟不敢落下。

他怕，他害怕去确定残酷的真相，才会在即将走到宋嘉身边时产生了退缩。

心下觉得只要他不去看，宋嘉是不是就没有死。

这样想着，沈津年艰难地吞咽了声，然后毫不迟疑地收脚转身。

装作没有听到耳边响起的刺耳的鸣笛声。

就好像只要他没看到，没听到，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沈津年想着，逼着自己扯了抹笑容，刚要抬脚朝着楼上走的那一刹，眼前突然昏暗。

他踉跄着一头栽到了地上。

视线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宋嘉满眼担忧的从楼上朝他跑来。

“宋嘉……”

他挣扎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同他擦肩而过。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一个巨大的黑洞。

“宋嘉，不要！”

沈津年悲痛地叫出声，额间泛起细密的冷汗，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却又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的身影被完全吞噬。

下一刻，沈津年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他抬手按了按跳得抽痛的眉心。

视线下意识落在一旁守着的助理身上。

“婉婉呢？怎么没看到她？还在因为宋嘉的那条热搜生气不肯见我？”

助理摇头道：“江小姐在北山墅被宋小姐吓得昏倒，现在正在楼下病房休养。”

北山墅？休养？

沈津年的身形猛然顿住，看向助理的目光冷冽，质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婉婉怎么会去北山墅？”

闻言，助理错愕地愣在原地，不解地眨了眨眼。

许久，才试探道：“沈总，您忘了吗？是您带江小姐去的。”

随着他的话，沈津年脑海里猝然闪过几帧刺目的画面，转瞬即逝。

他下意识蜷起了手指，哑声道：“那宋嘉呢？”

助理瞬间哑了声，沉默着没再开口。

诡异的寂静让沈津年的心无端地慌乱，他死死盯向助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问你！说话！”

助理这才长叹了口气：“宋小姐……没了。”

助理的话打破了沈津年心底所塑造的假象，将那个他不敢去触及的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然后告诉他

宋嘉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可怎么可能呢？

◇ 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