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称呼，没落款，生怕别人知道他是谁，生怕知道他是对谁说。

陈珂靠在床边，无声大哭。

转天早上，陈珂带陈阳去了街对面的天使之家，负责人了解陈阳的状况后，同意他加入。

负责人：「你是想只托管白天，还是二十四小时呢？」

价钱不同。

陈珂犹豫，之前她信誓旦旦地对陈汶山说，只要陈阳有着落，她随时去自首。

可短短时间，她迟疑了，因为除了陈阳之外，她又多了一份不想死的留恋。

负责人怕陈珂担心钱的问题，提议先让陈阳感受一下。

陈珂抬手回：「先上白天吧」

陈阳当天留下，陈珂也没走，在一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晚上两人回家，做饭，吃饭。

睡前，陈珂问陈阳：「你开心吗？」

陈阳点头。

陈珂：「你喜欢白天去的地方吗？」

陈阳点头。

陈珂：「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只有那些朋友和老师陪着你，你可以吗？」

陈阳想了想，摇摇头：「我想跟你在一起」

陈珂剜心，憋着眼泪：「但是我也要工作，每天陪你，我就不能挣钱，不能给你买好吃的和玩具了」

陈阳十分纠结，半晌：「那我以后不吃肉，也不买玩具了」

陈珂抱住陈阳，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日升日落，转眼陈珂来岄州已经第五天，日子过得平静安稳，陈阳在天使之家的适应能力也比她想象中要好。

原先陈珂以为陈阳孤僻，但是看到更多同类孩子才发现，外人眼中的小众和可怜，在某一处可以变成普遍和释然。

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都要努力学着适应这个世界，区别只是大家的方式和快慢程度不同。

负责人叫陈珂不用担心，可以试着让陈阳白天独自留在天使之家。

陈珂一狠心：「那我先回去买菜，一会来接他」

去菜市场买了陈阳爱吃的排骨和菜，陈珂准备放在家里就去接陈阳，结果在小区门口被警察迎面堵到。

警察：“陈珂是吧？”

陈珂还没配新的助听器，听不见，靠嘴型猜出对方说什么，点头。

警察道：“麻烦你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

陈珂强装镇定：「有什么事吗？」

警察也在猜她手语，回：“高大伟你应该认识吧？”

陈珂点头。

警察：“高大伟死了，我们有点问题要问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四十一章 下辈子别当人

陈珂到了派出所才知道，不光高大伟死了，还有跟他一起被拘留的混混之一，两人均死于三天前，也就是他们七天拘留期满，被放出来的当天。

高大伟早上被放，得知陈珂跑了，到处撺掇人去岄州找她，扬言把她带回县城，他给一千块。

一千，普通人拼死拼活一个月还未必挣得到。

被拘的混混本就一肚子恶气，闻言更是拍了胸脯，带着另一个混混当天坐车去了岄州，说是先去岄大找顾磊。

陈珂去岄州，一定会投奔顾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很多人中午看到高大伟叫了一帮人在家里喝酒，包括高必升后妈曹雪下午三点出门打牌，走前高大伟还在家睡觉。

等到她晚上八点半回家，门一推，推不动。

还不是从里面反锁的纹丝不动，而是只能推开一条半手宽的缝，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曹雪用力推，一边推一边喊高大伟：“你干什么呢？”

屋内没人应，曹雪硬是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