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凌昕在周家家庭群‘幸福每一周’冒了个泡:“姐,爸妈要你把姐夫带回来跟咱们一起过年,他们也看了热搜,知道淮川哥的事了。”

周吟:“@他爸@他妈,你们知道了?”

他爸:“嗯。”

他妈:“不带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周吟:“?”

周凌昕:「可怜兮兮的表情。」

周吟没招了,她知道祈烟这个人说一不二,对底下的员工从未松懈,对她这个女儿也更是苛刻,宠归宠,但该让她学的练的一样也没落下。

小的时候周吟也会埋怨几句,埋怨父母对她管教太严,困得她心里的欲望无处释放。年幼的心总是向往外边的世界,她不满于和大提琴终日作伴,她要去追日落吻山河,追从音符里逃离的罅隙,她将繁花星落锁在流转的眼中,逐风摇动的细柳终会落成万字诗词倒进她绚丽的芳华。

但越长大,她就越为有他们这对父母而荣幸。不是物质,不是其他,是他们对她的上心在意。周吟自小就知道她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有这样的父母,的确是能拿来炫耀的资本。儿时是小孩最容易长歪的阶段,如果在这时没有好好引导思想的话,会长成什么样的人都是说不准的。

周吟想起童年往事有许多欢笑,她庆幸父母没有缺席她的童年,给足了她所有的陪伴和宠爱。明明周衍是那么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光公司事务都有够他忙了,却还是会因为她撅起的嘴一句撒娇的话而抽出休息时间陪她。

说句不夸张的话,周吟学设计的想法算是被周衍激发出来的,虽说她奶奶郁茗是高奢抢破头的顶级设计师,她却对那些设计提不起兴趣。郁茗将她的设计理念说给周吟听,可惜她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听进去。

那时候祈烟给她买了很多芭比娃娃,她喜欢给芭比换不同的漂亮衣裳绑发髻,后来她学着教程做出了一个实在堪称奇形怪状的棉花娃娃。那个娃娃至今还摆在她的床头柜上,凌乱分叉的紫发被绑成一条长长的马尾辫,黑色的纽扣被做成圆润的眼睛,嘴巴是用针线缝成的X字型,从缝纫手法不难看出拿针线的主人还稚气未脱,线被缝得扭扭曲曲,很难称上一句好看。

(六十六)

那一年她十岁,她闪着灵动的眼,连蹦带跳地将那个娃娃递到周衍的手里,期盼能得到父亲的一句称赞。家中佣人围在她身边却都默不作声,唯有四岁的周凌昕蹙紧淡淡的细眉,不留情面地吐槽说这个娃娃好难看。

周吟不服气地回怼:“哪里难看?哪里丑了?你什么眼光!”

周衍抱着周凌昕掐了他肉脸两下,让他给姐姐认个错,“凌昕,不可以这样说话。”

“可是……”,周衍打断:“没有可是,你只能说你不喜欢,而不是否认他人的努力。”

其实那么小的周凌昕哪会听得懂周衍嘴里的道理,可那时他就明白了,真话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说的。

“姐姐,对不起。”

周衍弯下腰去揉她头顶,“如果阿吟喜欢学设计的话,那我给你报个班好不好?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学这个,做多少个娃娃都没关系,不管好看不好看,阿吟做出来的就都是宝贝。”

那段话周吟一直记到了现在,讲真,如果不是周衍这般鼓励她,她想凭她当初那几分钟热度,她是坚持不到现在的。

没等周吟发消息,简淮川便问她:“宝贝,我要去你们家过年吗?”

周吟:“你知道了?”

“嗯,凌昕说了。”

“到时候我来接你,别的我来准备。”

简淮川相当认真:“那可不行,这是咱爸妈第一次见我,我要带很多礼物过去的。”

“望京等我。”周吟给他回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