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之际,慕知鸢却突然叫了他一声:“叶景澜!”
叶景澜一颤,下意识看向她,就听她问:“你说有事要问,却说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情报,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你在怀疑什么?!”
慕知鸢黑瞳深沉冰冷,激得他汗毛竖立。
“我……”叶景澜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知鸢眼神微沉,话里满是告诫:“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别碰,免得害了叶家。”
“事关叶家,何来该不该?!”叶景澜反问着,盯着她的眼一字字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愧为叶家儿郎!”
说完,甩开她的手,径自离去。
天色黑寂,除却蛙鸣蝉声,只剩风吹过荒草的簌响。
叶景澜坐在叶临渊的墓前,头轻靠着墓碑,就像小时候靠在他肩头一般。
“哥,我救不了你,留不住慕知鸢,也保不住三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人回答。
那股静寂逼得叶景澜鼻间酸涩:“哥,有时候我就在想,死的人是我该多好?”
若你在,嫂子和侄女便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若你在,三叔便不会被迫重回战场。
若你在,叶家便还是南国不可撼动的功臣府!
叶景澜越想,眼眶越滚烫。
他闭上眼将泪藏进眼底,只有那声低语透露出脆弱:“哥……”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跃入耳朵。
叶景澜睁眼看去,就见三叔叶执砚坐着轮椅行来。
“三叔?您怎么来了?”
“睡不着,过来看看临渊。”叶执砚视线划过叶景澜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今日早朝之事我都听说了,君命不可违,你也看开些,别为难自己。”
叶景澜垂眸不语,半晌才开口:“三叔,我想和您一起出征!”
叶执砚微微皱眉:“你胡说什么?你走了,叶家怎么办?”
“临渊的孩子还小,你祖母年纪也大了。三叔虽然不想你那么累,但你身为家中嫡子,如今临渊不在了,叶家的重担还是要靠你撑起来。”
道理叶景澜都知道,可是想到寺里解的那支签,他心中惴惴难安。
叶执砚见他不语,叹了口气:“景澜,三叔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如今我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家里。若你在,我在战场上也能安心些,你明白吗?”
话说到这儿,叶景澜再不愿,也只能压下跟他一起出征的念头。
“我会守好叶家。我只希望您和父亲平安归来……”
闻言,叶执砚却没有回话,浓浓的情绪藏于眼中。
最终他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叶景澜点了点头,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兄长的墓,随后才推着三叔,回了府。
五日后,叶执砚出征。
叶景澜站在城门上目送他离去,心中好似落空一块。
他回头看向母亲:“娘,若我早些独自上战场,不耽于儿女情长,是不是就可以随军出征了?”
叶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你也跟着去了,就只剩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谁来撑起叶家呢。”
叶景澜望着母亲,好似在寒冬里找到温暖。
送离叶执砚后,母子两个在街上走了走才回府。
可刚到门口,就见将军府的大门前围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叶景澜挤进人群询问。
周围人看见他,却纷纷后退。
茫然间,就听有人高声大喊:“就是他!自他出生,叶家将军不断战死,南国动荡不安!”
“他就是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