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澜不敢告诉母亲和奶奶,怕她们承受不住,只能强撑着处理了叶临渊的后事。

灵堂里,林绾秋跪在棺木前抽泣,她怀里的女娃娃尚不知何为生死,只随着母亲哭嚎不停。

叶景澜不忍再看,转头看向身侧的慕知鸢:“怎么会这么突然?”

慕知鸢眉眼淡漠:“身为将领,从上战场那天起,他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她说的是事实,但叶景澜听着,却觉得格外无情。

相识多年,慕知鸢和兄长亲如兄妹,如今兄长战死,她却如此冷漠……

莫名的,叶景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等他想明白,就听慕知鸢再度开口:“你我婚事,就此作废。”

叶景澜一愣,慌忙抓住她手臂:“为什么?”

慕知鸢抽回手:“因为不吉。”

第2章

叶景澜耳边一嗡,不待再问,慕知鸢便已迈步离去。

他下意识就要追上去,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唤:“景澜。”

叶景澜回头,只见母亲一身素衣,眼眶通红。

“娘,您怎么出来了?”

“我不来,你又打算瞒我们到何时?”叶母说着,转身走进灵堂。

叶景澜跟在她身后,进灵堂前,他回头看了眼,入目所及,慕知鸢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灵堂内,除却叶母,还站着一应叶家儿媳。

放眼望去,皆是妇人。

叶老太太将手中燃着的线香插进香鼎,声音苍老:“我这辈子生了五个儿子,有、三个死在了战场上,剩下两个,一个常年镇守边关,一个残了腿守在身边。”

“我想着还有两个孙儿,也算是上天怜惜我叶家,却不想今日……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说着,眼眶微红。

三叔叶执砚坐在轮椅上,拳头重重的垂在腿上,满心悔恨:“要不是我残废了,上战场的就该是我,这样临渊也不会出事!”

叶景澜立在一旁,垂眸不语。

七年前函蜀关一站,三叔被设计失去了双腿,幸好父亲去的及时,保住了他的性命。

从前带着他四处骑马打猎的恣意儿郎,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

沉寂间,叶母开了口:“马革裹尸,虽死不悔!临渊为护南国而亡,是我们叶家的荣耀!”

“马革裹尸,虽死不悔!”

是叶家的家训。

叶景澜抬头望着桌上兄长的灵位,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紧。

……

叶临渊下葬那天,细雨连绵。

漫天纸钱飘洒,叶景澜看着眼前新立的墓碑,满心沉重。

父亲军令在外,兄长战死沙场,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一群妇孺。

他是家里最后的儿子,也是唯一能撑起叶家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叶景澜呼吸发紧。

等家人都离去后,他起身走到墓碑前蹲下,手抚着兄长的名字,声音沙哑。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长嫂和侄女,照顾好母亲奶奶。以后……叶家有我!”

最后一句,字字如钉。

之后,他起身离去。

冰凉的雨落在盔甲上,形成一道道的水流。

叶景澜浑然不觉,脑海里满是叶家的以后。

千斤重的担子陡然落在肩上,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下意识的,想要去见慕知鸢。

然而刚到帝师府大门,就发现门口站了不少宫人。

为首的太监手持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师慕知鸢与慕阳太子天造地设,次月完婚!”

此话一出,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