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我一会儿把他送到族长那里去。”
女孩走出来,仰头问他:“为什么不是送公安局?”
男人用衣摆擦匕首的刀鞘,听见她这么问,低头看她。
“对你名声不好,别人会说闲话。”
说完,他虚虚揽着她往里屋卧室走。
“族长会送他去镇上派出所的,你放心。”
女孩没想到他替她考虑了这么多,心底一阵动容。
“谢谢你哈浊先生。”
刚走到门口的男人回头,替她关了灯。
黑暗再次笼罩下来,贼的求饶声和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女孩缩在被窝里,脑海里还是他刚刚回头的模样。
她想,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有阳刚之气,这个男人真是把阳刚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贼被送到了族长那里,男人折返回来。
女孩站在宿舍门口,男人把刚刚那把匕首塞给她。
“我得走了,你拿着防身。”
女孩握紧手里的匕首:“这么急?”
男人低低的嗯了声,两人都沉默着。
“羊群还在夏牧场。”
男人开口解释,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可她那么失落,他有些不忍心。
女孩点头:“到了跟我说一声。”
男人叹口气,又看她两眼,转身去牵马。
“走了。”
马蹄声起。
夏夜里,女孩站在院门口,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小阿斯根的姑姑就把他接走了。
女孩恋恋不舍的站在门口,第二次跟小胖男孩挥手再见。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女孩身后,一只大手揽上她的腰。
“族长估计是不大好了。”
女孩抬头,男人脸上一片凝重,她想起刚到寨子来支教的时候,族长和族长夫人照顾了她很久。
“哥哥。”
男人低头,把女孩往怀里拢了拢。
正如哈浊所说,未至傍晚,丧音就传回了寨子。
灵车开进来,族长的遗体被家人带回寨子里。
寨子的小路边站了很多人,族人们红着眼睛来迎族长一程。
拉塔看到站在她家门口的雅雅和哈浊时,忍不住掉下一滴眼泪。
“你们怎么过来了?”
雅雅拉着拉塔的手,一天不见,她的脸色憔悴的吓人。
“拉塔姐姐,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开口。”
拉塔看着女孩和她身后站着的男人,勉强笑了笑。
“正好,你们搭把手。”
族长的葬礼定在两天后,遗体被送去火化的时候,哈浊不让女孩跟去。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原本慈祥的族长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男人走到女孩身边,大手把那双小手攥紧。
女孩抬头,眼里有泪。
男人用手背给她蹭掉泪珠,安抚性的捏捏她的手。
夜里,拉塔和族长夫人给来帮忙的人摆了几桌子酒。
雅雅坐在哈浊身边,没什么胃口。
一桌的男人们回忆着族长为这个寨子做出的功绩,哈浊盛了碗汤放在女孩面前。
她注意到了,其实这个男人的眼尾也悄悄红了。
他只是不善言辞,别人都回忆着族长的种种,他就听着,一个人沉默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