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小阿斯根躺下，雅雅就去给他弄鸡蛋羹吃。

小男孩儿在床上滚来滚去，蹬着小短腿爬下床，在毡房里溜达。

灶房里，雅雅刚端出来蒸好的蛋羹，毡房那边就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她忙跑去。

小阿斯根站在一个翻落的小木箱前面，看见她回来缩缩脑袋。

雅雅把他抱起来，左右看看。

“磕到没有？”

女孩细声细气的，没有骂他。

小孩子依偎在女孩怀里，摇头：“嘴巴起。”

雅雅刮刮他的小鼻子，把他抱回床上。

地上磕开的是哈浊用来收她留在宿舍那些东西的箱子，里头的物料零零散散的撒了一地。

她蹲下一一去捡，木梳子、发绳、水杯、编了一半的手绳、画了一半的画、桌子上摆的相框、几条常用的毛巾、一些书本，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

哈浊回来的时候，毡房里静悄悄的。

桌子上放着一个剩了点儿鸡蛋羹的碗，女孩搂着个小娃娃睡在床上。

两张脸都睡得红扑扑的。

男人轻手轻脚给他们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来。

他就这么看着他们，浓郁的眉眼渐渐柔和。

狗崽子哼哼唧唧的蹭到男人腿边，男人一手捞起一只走出门。

夕阳渐沉，毡房里一片昏暗。

女孩从睡梦中醒来，揉揉眼睛。

怀里的孩子还睡得香甜。

她慢慢抽回手，一转头，看到坐在桌边的男人。

男人放下手里的小刀和木块，对她招手。

女孩穿了鞋，走过去。

男人一把把她抱到腿上，女孩瞪他一眼。

“别吵醒孩子了。”

男人拿大脑袋蹭她，女孩小声笑着去推。

“雅雅。”

“嗯？”

男人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她。

“我也想要个孩子。”

女孩红着脸打他：“流氓。”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我有名分了。”

怀里的人瞥他一眼，嗔道：“不要脸。”

谁知男人是个厚脸皮，又拿头蹭她：“嗯，我不要脸。”

女孩推开那个大脑袋，拉着他往外走。

男人被她拉到灶房里，看她翻出一块化了冻的羊排。

“想吃羊排了？”

女孩又翻出根白萝卜，头也不抬：“小朋友得吃有营养的。”

男人看着蹲着的那一小个人儿：“羊排有营养？”

女孩把羊排和萝卜一口气放他手里，拍拍手往门口走。

“肉，有营养。”

男人低头笑，又听她说要煲汤。

一声低沉的回应响在身后，女孩抿唇笑起来。

女孩回到毡房，看到桌子上一个雕了一半的小马。

她拿起来，细细看。

没想到这个糙汉子还能干这么精细的活，也不知道那双大手是怎么雕出来这么灵巧的小玩意的。

女孩搁下小木马，瞥见刚刚被她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小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收进了木盒子里。

木盒子还是敞开着，杂乱的东西静悄悄的躺在里头。

她拿起匕首，细细摩挲。

这是哈浊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