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嗫嚅着,答道:“狗在屋子里。”
男人收回手,搓搓手指。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女孩坐立难安,鸡蛋都剥的颤颤巍巍。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直到那个小巧的耳朵尖也红透了才低下头,收回目光,嘴角上扬出一个很深的弧度。
鸡蛋终于剥好了,她递给他。
男人看她一眼,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把整颗鸡蛋一口闷了。
女孩眨眨眼,指着他的喉咙:“不噎吗?”
男人摇头,女孩哦了下,还是给他接了一杯水。
“你受伤了怎么不来医院?”
女孩扶着男人躺好,又替他掖掖被子。
她从前就觉得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脸和嘴唇常年被冷风吹的起皮。
如果昨天晚上她没有想起来给他送饺子,那他就要烧一晚上甚至可能烧好几晚上,会烧坏的。
“以前都没事,没想到这次会发炎。”
男人枕着一条胳膊,微微偏头看她。
“是我的错。”
女孩被他的认错态度噎住,也不好再说他,手指揪着衣摆,不再出声。
“雅雅。”
男人又叫她。
女孩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你以前不都叫我雅雅老师吗?现在是在外面不好意思那么叫?我没觉得有什么的。”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到男人笑了,他看着她,疲惫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眉头舒展开,眼角放松的弯着,有点好看。
“你笑什么?”
女孩红了脸,她确实觉得叫老师没什么的,她为自己的职业感到光荣,不觉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男人嗯了声,开口:“雅雅老师。”
女孩的耳朵尖忽然就红了。
“回去补给你。”
男人看着她,没头没尾的一句。
“什么?”
男人伸手把她一直抠着衣角的手抓过去抚开,泛白的指尖失去了受力又重新红润起来。
“没吃上的那顿饺子。”
女孩抽回手,摇头:“没关系,不用补。”
男人看看她,没说话。
女孩盯着他小腿的位置:“哈浊先生,你以前经常被狼咬吗?”
男人笑:“不经常。”
隔壁床位的阿叔被女孩的话逗乐了,声音响亮的调侃她:“经常被咬可活不久。”
女孩眨眨眼,又把头埋下去。
“小时候跟阿爸牧羊的时候碰到过几次狼,就那时候被咬过。”
男人仰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女孩重新抬起头,她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岔开话题。
“这次怎么被咬了?”
男人叹口气,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刚上完药的地方。
“为了救阿罕家的小儿子。”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舍身救人的事概括下来,没有细节描述,也没有开头结尾。
就平平淡淡一句话,跟两人见了面问一句吃了吗没什么差别。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做了好事从来不宣扬,也不图别人回报什么。
内敛的善良。
这个粗糙的汉子身上有那么多吸引她的地方。
她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去形容他,感觉什么词放在他身上都浅显了,概括不了他这个细腻又粗糙的人。
“哈浊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女孩无比真诚,男人却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