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军工厂领导的话就这么盘旋在林婉的脑中，挥之不去。

反复提醒着她一个事实：江淮州不会再回来了，他不要她了。

此时天早就黑了下来，月光照在地上，亮得发白。

林婉觉得这月光里像是带着寒意，让她四肢都有些发冷，血液都凝固了似的。

她没去佟景航那里，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黄明月和江楠就都迎了上来：“阿婉，她们都说淮州不回来了，是真的吗？”

“妈，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林婉眼神有些空洞，很久，才张了张嘴：“嗯，他不回来了。”

江楠的小脸瞬间煞白。

一家三口就这么沉默了很久很久，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楠坐在自己小房间的床上，还反应不过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佟景航家里，如今，竟然对自己的房间有了些陌生的感觉。

他抱着暄软的被子，被套上还带着皂角的清香，他不免又想起江淮州给自己洗衣服的样子。

眼眶发热，喉咙发紧，江楠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憋着没有哭出来。

可心里的憋闷却怎么也消不掉。

他之前那么做，并不是真的不想不认江淮州了。

只是他觉得江淮州平时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想要爸爸能多袒护自己一点，想他能来哄哄自己。

他主动说要过继自己，也是觉得小妹妹更需要爸爸照顾……

不知道坐了多久，江楠眼神渐渐坚定。

他出了房间，敲响了林婉的房门。

“妈，我们去找爸爸吧。”

第11章

林婉仍旧处在迷茫中：“找，可是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江楠也一愣，霎时嘴一撇，直接嚎哭起来。

在孩子的哭声中，林婉的头越来越痛，可思绪也越来越清晰。

她突然想起来σσψ，曾经江淮州说过，北京军工厂想要调走他，可他因为不想和她还有孩子分开拒绝了。

比沈阳军工厂更高级别的保密单位，那也只有首都的军工厂了……

这样一想，她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爸爸在哪里了。”

次日一早，林婉去了一趟军工厂。

不知道她跟领导说了些什么，只是显然松了口气。

回到家，她叫上江楠：“我们去北京找你爸爸。”

虽然军工厂的领导没有直说，但是她已经套话套出来了。

两母子揣着申请材料，就要往部队那边走。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一起告假去一趟北京，把江淮州接回来。

可两人刚走出没多远，路过佟景航家里的时候，佟景航从院子里冲了出来，直接就抱住了林婉的胳膊。

“阿莹，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等了你一晚上，你怎么没回来？”

“阿莹，我想你……”

佟景航语无伦次地说着，林婉看着他这样子，到底不忍心。

可想到江淮州，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景航，我出个任务，很快就回来。”

佟景航听到‘任务’两个字，就像是被谁踩了一脚般，突然就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叫起来。

“不许去！都不许去！会死的！会死！”

阿莹就是因为出任务才牺牲的，林婉也没想到，就这么两个字，又刺激到了他。

林婉忍不住想起上辈子。

阿莹牺牲的消息传回来，佟景航当场就情绪崩溃，之后就一直时好时坏，要死要活的。

她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