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瞬间将岑柏言包裹了起来,他猛地闭上双眼,胸膛剧烈起伏,不敢触碰黑雾气后的真相。

手持相机的人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镜头开始猛烈晃动

“臭婆娘,老子弄死你!”

被推下堤坝的男人牢牢抓住了石壁,挣扎着往上爬,女人嘴里发狠地喊着“去死”,操起一块石头,狠狠朝他砸了下去!

画面戛然而止,房间里恢复了沉寂。

有那么一段时间,岑柏言四肢麻木,仿佛已经丧失了知觉。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明明双手死死扣着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却觉得疲惫到连张嘴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岑柏言独自坐了一整天,夜幕降临的时候,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他回了新阳,曾经热热闹闹的别墅,现在却显得空空荡荡,一片死寂。

岑静香似乎预料到了岑柏言会来,从宣兆问她“岑柏言的爸爸,真的是失足坠河吗”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这一辈子完了。

要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不能拖着宣谕和宣兆一起死。

她穿着贴身的旗袍,化了精致的妆,给岑柏言泡了一杯茶,坐在岑柏言对面问宣兆怎么样,断气了吗?

岑柏言没有回答,他看着岑静香,都说母子连心,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血淋淋的锥心之痛。

“你在宣兆和我之间,选择了宣兆是吗,”岑静香问他,“你背叛了我。”

“.我没有,”岑柏言沙哑着声音,沉声说,“是你抛弃了我。”

“我抛弃你?”岑静香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我杀人是为了谁?我抢男人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啊岑柏言!全都是为了你!你竟然说我抛弃你,你说我抛弃你?!”

在她声嘶力竭的吼叫中,警笛声响起,而后越来越近。

岑柏言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子里,直到天色变暗,他才缓缓站起身,将茶壶和茶杯仔细地清洁干净,而后轻轻关上门。

离开之前,他将钥匙放到了门垫下。

回海港的高铁已经停了,他打了一辆车,司机问他怎么不明天再走,他说等不及了,他要回家。

如同那个除夕夜,岑柏言义无反顾奔赴的方向永远只有一个。

回到医院已经很晚了,早已过了探视时间。

岑柏言站在窗户外的老位置,眼也不错地看着里面躺着的宣兆。

他从衣领里取出一条细细的红线,上面挂着一把钥匙那是他们大学城小屋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