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见自家老爷又开始护短,心里不是不气,却更怕不顺着他要招他生气,再惹他咳起来,也只得不言语了。
张杰这边见大哥治住了大嫂回护自己,心里就冒出点盼头来,想着分家这事还是得跟大哥商量,就趁热打铁道:“大哥,咱们兄弟说分家的事,没的让娘们跟着掺和,妇道人家小性,两眼只认得银钱,哪里管咱们兄弟的情分……”
张载却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二弟,你也住口。”张杰听了一愣,抬头看了眼大哥,见他面上肃然,心就往下一沉,却听张载又继续说道:“今儿请了族长带着阖族上下来家,不是来听咱们吵架闹家务的,闲话少说,还是先说分家的事吧。”
张杰听了这话,就要诉委屈,张载见了,不等他开口就将手向下按了按,道:“二弟,这个家,我是一直不主张分的,当年爹临走前嘱咐咱们两个不许分家,说是兄弟在一块儿,一时不得意了,也有个周济的,因有他老人家留的话,你提说要分家,我就一直压着不肯点头。不过,这些日子我想了想,又掂量了掂量自己这副身子骨,终日这么七痨八伤的,只怕是也管不了多少日子了,就跟三弟商议了商议,倒是想出了个妥善的主意――我说出来,你且听一听,若是行呢,就照这个分,若是不行,还按从前那样分袖利怎么样?”
张杰听大哥拍板说不行还按原先那样分袖利,心下就是一安,点头道:“大哥说来听听。”
张载点点头,伸手从旁边小几上端了杯茶,慢慢的润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道:“爹走时留下的铺子十八间,现在二十五间,水旱田共190顷,我一毫不取,你跟三弟一人一半,我只要这间祖宅。”。”
张杰听到这先是不信,随即脑中灵光一闪,打断道:“那爹走后置的产业呢?别说你要独吞。”
张载抬了抬目,看了张杰半晌,才道:“至于后置下的产业,我跟三弟商量过,确实是打算留下了……”
张杰听了这话就是一阵怪笑,仿佛捉贼拿了赃一般,道:“我就说嘛,黑眼珠子盯着白银子,哪个能不动心?才刚大嫂还跟我假撇清,真见了银子,就漏了陷了……说到底还是你们想要独吞!”
张载叫张杰几句话说的脸上通袖,额上青筋绽出,只一言不发忍着咳嗽,张英见了不禁动气,沉声道:“二哥,你先听大哥把话说完。”
张杰原指望有大哥护着能分些好处,谁知却听大哥亲口说了要独吞那么大一份家业,不由又是气愤又是失望,心思几近癫狂,闻言只恨声道:“东西都归了他了,跟我一个大子关系也没有,听不听完的还有什么意思?我说,三弟,你跟大哥商量出这么个分法,里头拿了不少好处吧?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联起手来欺负我一个。”说着,又连哭带嚎的扬声道:“老爷子若有在天之灵一准后悔,活着的时候就该把这家分了,省的如今叫大哥跟三弟联起手来挤兑我。”
张英见二哥越扶越醉,心里更气,道:“大哥已是说了,若是不同意,就还按原先的法子分袖,你就不能省事些,先叫大哥说完再闹!”
张杰猛然听张英竟敢跟他这么没上没下的说话,就要发怒,却见他安坐在椅上,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跟平日里兄弟一处大不相同,不知怎么就先怯了两分,喃喃道:“我倒是要听听,他独吞了家产还能说出花儿来。”
张载见二弟闹够了,才复又张口道:“才刚说到爹留下的家产你们两个平分,我只要这间祖宅,三弟因在山上起了宅子,也不再另给房产,独二弟分了家要搬出去单过,就将衙门口西市那套五进的宅子给二弟,至于后置的产业,我跟三弟商议过,打算拿出一半来在山上置祭田,兴家学,一则为教养子侄,一则为赈济族人――常言道,家道如一树之花,开到极盛便是摇落之期,不能不早做防备,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