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苦药,她的肚子里空无一物。

苏宁晚缩在四处漏风柴房里,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

恐怕她冻死在这,也无人知晓。

最后那苦涩的汤药,竟成了她唯一能取暖的办法,为了活下去,苏宁晚主动将那些药一饮而尽。

还有两日,她便能重获新生。

苏宁晚靠着这个念头,才堪堪撑下去。

两日后,她被人梳洗打扮了一番,换回来时的衣衫,带出柴房。

雪地白得刺目。

苏宁晚张开手,拥抱着冬日暖阳,将身体的寒气一点点驱逐,直至恢复暖意。

将等在马车旁的奚行止,忽视得彻底。

待他看清苏宁晚如今的模样,眸色一怔:“才两日未见,怎么瘦成这样?”

量体裁制的衣衫不再合身,被风吹得左支右绌,仿佛只剩一副骨头架子。

她脸上半点血色也无,眼窝凹陷,孱弱得似乎连呼吸微不可察。

像是一张破败的美人风筝,悬于空中,马上就要被吹折了骨架,碎在风里。

苏宁玉立即拉住奚行止的胳膊,笑着解释:“想来是大夫为了姐姐快些痊愈用了猛药,虽瘦了些,可行止哥哥你看,姐姐如今可温和多了呢!”

奚行止点了点头应和,眼神还留在苏宁晚身上。

“这药太生猛,伤身就别吃了,本侯再请太医为你调养身体。”

奚行止罕见的关切。

可苏宁晚却眼底沉沉,一片死寂。

刚到侯府,奚行止就被苏宁玉缠着以回苏家看父亲为由叫走了。

苏宁晚乐见其成,冷淡目送他们离开。

上马的瞬间,奚行止却莫名突然回过头来:“晚儿,我有话同你说,你在府中等我。”

“好。”苏宁晚轻声应下,唇角却勾出一抹讽笑。

奚行止,往后,我不会再等你了。

奚行止和苏宁玉的身影消失后,一阵铁蹄声由远及近。

是从皇宫方向来的一队禁军,统领手执两道诏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阳侯奚行止,苛待发妻,暴虐无状,特许淮阳侯夫人断婚之意,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话听在苏宁晚耳中,宛若天籁。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呼吸变得急促,“咚”一声,将头磕在青石板上。

“谢主隆恩!”

她终于……自由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奚行止惊怒的声音。

“苏宁晚!”

他不顾苏宁玉的阻拦,纵马赶回,却没想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奚行止翻身下马,疾步上前,想拉住苏宁晚问个清楚。

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被禁军的刀拦住。

奚行止眼里满是慌张:“统领,她只是苏府小小养女,出身卑贱,陛下怎么会过问我们的婚事……”

“大胆!”统领脸色一变,一脚踹在他膝弯,“你一个小小淮阳侯,竟敢对公主殿下不敬!”

奚行止被踹倒在地,膝盖骨磕在青石砖上,仿佛碎了般的痛!

什么公主?他还没问出口,就见统领朝苏宁晚单膝下跪,神情尊敬。

“臣,恭迎公主殿下回宫!”

第九章

奚行止惊愣住,心中万千复杂的情绪交织。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宁晚竟然会是公主!

奚行止犹不死心,仍想上前对苏宁晚说些什么:“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只见苏宁晚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平声道:“我已经不想听了。”

话落,她便踏上了那座尽显皇家威仪的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