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主任本来心情就不好,板着脸黑沉沉的,被拦了以后,更不开心了,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这位婶子,但打实被提醒了,调转步伐改往宾客的方向走。

他站住,双手挥动,示意大家安静,面色很不好的开口,“你们继续吃,接亲的人晚点回来,耽误大家伙了。”

光看田主任的脸色,客人们就知?道出?事了,碍于田主任平时的官威,哪个?敢多说什么?

都连连摆手,表示体谅。

田主任直接丢下一大摊子事,跑去公社?打电话。

整个?公社?里就这么一部?电话,专门被搬到田主任办公室对面,说是给公社?处理事情用,实际上和田主任的没差别?。

他气势汹汹的拨通自家堂哥的电话,还没等对面开口,火急火燎的道:“哥,你弟媳妇被人抓去你们局子里,你怎么不管管,那可是你亲弟媳。”

田副局长被声音震的耳朵发痒,把话筒拿远,伸出?小?拇指扣了扣耳朵,也不管对面说什么,总之先让自己舒坦了,然?后才慢吞吞的把话筒对准耳朵。

田副局长看着四十多岁,有点发福,看起?来就像是弥勒佛,可以看出?来原先是国?字脸,随着发福之后,只?能看到两三?层叠起?来的下巴,他的声音也懒洋洋的,有点佛系的慢吞吞,“又怎么了,弟妹犯什么事了?”

田主任冷哼一声,语气难掩愤怒,“能犯什么事,她就是好好的去接亲,你侄子结婚你忘了?亏你还是做大伯的,都不知?道回来一趟。”

田主任插了句题外话,怨怪田副局长。

像这种抱怨的话,田副局长听多了,也不生气,他整个?人看起?来和摊肉似的,也不爱动,如果有人在他面前吵架,感觉他下一句就是以和为贵,生什么气呢。

所以回答田主任的时候,也是这副随意的态度,“好了好了,大动肝火做什么。哎呀,还不是安志动不动就结婚,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

我局里的事情忙,不凑这份热闹,钱我不是随了吗。

你好好说清楚弟妹的事,这么说她是被冤枉,乱抓来的?”

其实田副局长可能工作上不是那么尽心,但也不是那种为了亲戚徇私舞弊的。他不过是因?为自己大哥的身份,对底下的弟弟妹妹比较照顾,人懒了点,反正大小?也是个?领导了,往不往上爬都随意。

别?看田主任在外面吹的天花乱坠,经常拿着田副局长的名头乱来,其实也知?道自己大哥的性子,因?此他换了副说辞,“当然?是冤枉的,红梅一个?妇道人家能犯什么错,再说了,就是接亲而已。”

田副局长半信半疑,但还是给自己兄弟一点面子,“那成?,你知?道是谁抓了弟妹吗?”

田主任一听这事有门,立马道:“我也不清楚全名叫什么,听铁柱说是姓晁,还挺年轻的,这个?姓少,很好找出?来。”

他说的轻松,田副局长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好好的一副弥勒佛和蔼相,硬生生愁得苦瓜,“你再说一遍,姓什么?”

“晁啊。”田主任还没意识到事情不对,又重复一遍,还不客气的嘱咐田副局长,“哥,你把人找出?来以后,可得好好教训他,连我们田家的人都敢动,要我说,他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田副局长在电话的另一头,露出?怀疑人生的眼神,他的语气已经从随性变成?了着急,简直要被气笑了,“呵呵,我们局姓晁的可只?有晁建阳,真要是这位祖宗,那巧了,人家还真能不把我放进眼里。

那是下来镀金的大爷,我区区一个?县城的副局长。

我的弟弟哟,我是不指望往上升的,但求求您咧,别?最后害的我这身衣服都穿不上!”

说完,田副局长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