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她觉得这个世?界没人期待她,就连脐带相连十个月,血浓于水的亲生妈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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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后来,躺在?杜思怀里?,她想的却是,看在?这个女人很识相的份上,勉强再给她当?几年女儿。
杜思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暴躁易怒,反复无?常,抽烟喝酒烫头,总归不像个妈妈。
六个月的时候,她半夜高烧发作,差点投奔上帝,那个女人却糊涂到把急救电话打成报警电话。
三岁,生日这天没有生日蛋糕,只有被吐的一塌糊涂的地板。
她来回擦了两遍,最后累得蜷缩在?醉成一摊烂泥的女人身旁睡着。
那个时候,她就坚定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心,日日在?脑海中翻看激活系统的条件,并把它们牢记于心。
“可我知道,她是爱我的。”
被一群小屁孩堵在?废弃小屋里?,不答应跟他们一起玩就不让走,结果积年的灰尘诱发了哮喘。
打那之后,杜思打三份工,从?早忙到晚,把她们的小家从?贫民窟搬到平民社区。
在?那之后,杜思还成了神叨叨的天主教徒,每周都会抱着她去做礼拜。
有一次外面下暴雨,杜思将她裹成小粽子?,用宝宝背带绑在?身前,身披雨衣,手?拿雨伞,顶着狂风暴雨,朝教堂一溜小跑。
结果雨伞被风吹成骨折,一公里?的路硬生生用了半个多小时。
手?被内斯塔抓住,十指紧扣,图南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她开始转移话题。
“还记得那个小公园吗?樱桃有点酸,不过做煎饼吃,味道还不错。”
“还有那个小桶。”内斯塔顺着她的话说。
“是的,还有小桶。”
图南恍惚了,五岁那年偷跑去小公园玩,提着小桶回到家,屁股挨了一顿手?板,那是她第一次挨打,不咋疼,就是有点丢人。
半夜趴在?床上生闷气,从?天而降一个超级漂亮的吉祥娃娃。
“上次回罗马,我看到球星卡片还在?你的橱柜里?。”托蒂搂紧她的腰。
于是图南想起了她的房间,从?搬进去那天就是粉的,粉壁纸,粉书桌,一张价值不菲的粉色软床垫,带玻璃的可爱粉柜子?,朋友们送的礼物都被精心地摆在?里?面。
“客厅里?那辆四个轮子?的单车还没有生锈。”托蒂继续道,颇有些兴致勃勃。
图南笑了,坐弗朗西的单车摔的最狠那次,掉下来膝盖磕破皮,不久后,她就拥有了一辆脚踏车。
车子?的后轮架上被杜思用工具螺丝拧上两个小轮子?,有点幼稚,但永远不会摔倒,因为?那是引领时尚潮流的四轮驱动?自?行车。
幸福美好的回忆那么多,所以就连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都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给了我另一半生命的那个男人,就像报纸说的那样,是卡尔洛.安切洛蒂。”
两个竹马又沉默了,图南却觉得心里?一松,像卸掉一块沉重的包袱。
“十二?岁之前我甚至不认识他,是妈妈一个人将我抚养大。”
十二?岁,杜思想要让她认祖归宗,她们吵架冷战,以至于错过最后一面,那是她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海因里?希打给狱警的电话里?,听那个强悍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妈妈,保佑我。
那时她听得全身战栗,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前被厨房刀切到手?指,只会咒骂一声,把刀扔进垃圾桶的倔强女人,弥留之际只会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喊妈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努力?想活下去的人,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