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浑身早就起了许多痱子,怕半个身体都给捂坏掉了。
他见着周梨和白亦初此举,“你们作甚去?”地里的菜莫元夕不是才割了一回,如今剩下的可还小。
白亦初仍旧不好意思面对姜玉阳,尤其是姜玉阳起来后,没跟他二人说重话,这叫他二人心里就越发自责不好意思了。
所以是周梨回的话,“镇子上好些人家短缺粮食了,咱们也要做做样子去挖点野菜,免得到时候有人将主意打到咱家来。”
姜玉阳一听,眉头拧起来,“那你们小心些,见着不怀好意之人,赶紧避远些,也不要离镇子太远。”
他这话叫周梨和白亦初越发无地自容了。
等出了门,周梨少不得感慨一回,“姜大哥还真是端方君子,咱们害他做了这么多天的活死人,他不怪罪咱们就罢了,还关心咱们。这样一对比,我可真是奸恶小人。”
“姜大哥是不错,但我觉得站在咱们的角度上,好像也没有错。罢了,咱也不纠结这事,本来这世间就非黑白二色,所以许多事情,都有多面性。”
“唉。”但周梨还是很愧疚。“你说表哥要是晓得我们这样对他的朋友,会不会给气晕死过去?人好心好意来找咱们,反而叫我害了一回。”
白亦初纠正着,“是咱俩。”怎么能让阿梨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呢!也怪自己没能力去打听消息,不然也不会冤枉姜大哥,叫阿离做出错误的决定了。
两人说话间,出了镇子。
也是巧了,竟然见着个老熟人。
只不过周梨刚看到的时候,有些不敢认,待对方停下来,一直看着他们俩,好像在等他们之后,周梨才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周天宝?”
那人的确是周天宝,但一点没了从前的精神,整个人瘦得跟秋后的麻杆一般,头发枯黄,穿得一身破烂的衣裳,脚踩着一双包了浆的草鞋。
当然,最明显也叫周梨一开始不敢确认他是周天宝,还是因为他严重凹陷下去的脸颊,以及那满脸的土色。
“阿梨,阿初。”他看着眼前的周梨和白亦初,有些拘谨地捏紧了手里的篮子,“在看到你们,真好。你们也要去挖野菜么?”
周梨点点头,问他:“一起么?”
“好,好啊。”周天宝点着头,人显得有些迟钝呆滞的样子,然后转身跟在了周梨和白亦初的身后。
两人只觉得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以前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爹娘宠着的大宝贝啊。
但说实话,人不坏,没什么心思,只是家风实在不行。不过周梨当初仍旧记得,是他和自己一起将杜仪从死人堆里抬出来。
由此可见,这人本性是好的。
“你们离开桐树村后,都去了哪里?”路上挖野菜的人不少,一眼望去,那四处的田里都是人,周梨觉得他们大概要走远一些才能挖到,但总这样沉默着觉得怪怪的,便开口问起身后的周天宝。
周天宝闻言,沉思了片刻,像是极力组织语言一般,“嗯,一开始我大舅说去县里,后来走到一半,大家说县里也没水,便分了小路,和县里逃出来的那些人一起去州府。”
不过他们没到州府,就遇到了一股暴民,慌不择路逃命,自然就没去州府。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起当时奶就是那时候被丢下的,她年纪大了,本就跟不上队伍,后来人一多被挤得摔倒,就没再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