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没有这样的快捷信息,周梨也早在发现账本之际,马上就打发人去送信了。

苗氏虽是不认识字,但周天宝几个字还是认识的,一时见着了是热泪盈眶。

虽不知人找回来是什么样子,但有个音讯也好过了杳无音信,如此总算是有个寄托,只盼望着早些回来,成个什么样子也不要紧了。

周梨本意是想叫她高兴些,好歹是得了个消息,但见她反而抱着那账本哭起来,一时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好心办错了坏事,忙安慰起她。

苗氏也不是那不听劝的,晓得周梨还有许多要紧事情要处理,擦了眼泪便告辞出去。

连忙同自家嫂子侄儿媳妇们分享着。

她们听了,也是满心欢喜,一时只畅谈起来,样样往好的地方说,倒是叫苗氏心中也是得了宽慰。

那周书源也听得了此消息,也是高兴不已,连忙同小妹去说。

而与周天宝一同送出去的,还有镇子上三四个年轻人,这里周梨都各自通知了他们家中,一个个是感激不已。

只是面对他们的感激,周梨却是心中有愧疚,本来这件事情,若是衙门但凡将心思放在老百姓们身上多一点,是绝对不可能发生,更不可能有这么多后续的。

而衙门不作为,甚至还藏有与这些贼人同流合污的蛀虫,到底又是他们朝廷的渎职,将这等心术不正,行为不端的恶人进入了朝廷体系。

也正是如此,周梨和白亦初两人是雷霆手段,一点不含糊,不过是两日,那县里假冒的周家和一应与此事有关的衙门中人,是一个也没有留下,其他们的家产全部没收来充公。

他们不管男女,但凡与此案子有关之人,逐一根据轻重判了下去,第三日就齐刷刷地被送往了本地黑金矿场里。

也是就此地的煤矿上。

只不过这里的煤层所在之处,皆是那河流,所以可以说,他们接下来一年四季,都要在那黑乎乎的河水中劳作了。

且往后年年亦是如此。

话说这八普县的县令其实一开始就觉得此周家非彼周家,但觉得这个周祥生有如此胆量,胆敢冒充周梨家的亲戚,也算得上是一方豪杰的,没准真能干出什么大事来。

因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接触下来,这周祥生果然是没有叫他失望,不管短短半年里,这周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且还有周梨亲自题书的匾额。

于是他便也开始相信,心想着周祥生即便不是周家近亲,只怕也是远戚,自此后是真的一点不敢怠慢,但凡与之有关系的事和人也是格外的开恩。

那周祥生也是乘着这一股风,一路让他们周家扶摇直上,成了八普县第一。

但只成为八普县第一,其实他是不甘心的,但是却也不敢往那州府去。

他在这县里冒充周梨的亲属,那是因为此处具他所知晓,认识周家的人都在天灾和战乱中几乎死完了,即便自己说自己是周梨的亲兄长也没人敢怀疑。

但是那州府却不一样,州府里还有周梨以前留下的不少店铺,听说如今仍旧正常经营着,可见那州府里见过周梨,晓得她家情况的人并不少。

所以他即便是有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去往州府,只在这县里作威作福罢了。

可人,谎话说多了,有朝一日自己都会觉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