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太阳都挂在那里了,最起码也是巳时二三刻,马上要午时了。

“你近来也累,又没有功夫傍身,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如我们,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更何况现在案子已经收尾,你也不必亲自去涉险了。”沈窕说着,一面劝岚今去休息。

岚今呵欠连天的,也本来是打算去休息的,听到沈窕说,和周梨挥了挥手,也就进屋去了。

正当时苗氏给周梨打了热水过来,“阿梨你先洗漱,我去给你热一热早饭。”

周梨有些过意不去,自己睡了个懒觉不说,还要嫂子来伺候,连忙道:“不用,嫂子你看着孩子就好,我这里自己来。”

沈窕也连忙去帮忙,一面细细和她说自己去城里送南天门后发生的种种。

午时很快就到了,到底已经是仲春时期了,这个时候的太阳比不得孟春时候还带着几丝寒冬的料峭,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实在太舒服了,让人压根就不怎么想动。

就在方才,商连城的队伍又到了,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公孙澈和章玄龄二人。

那章玄龄忙着赶去桐树村,公孙澈则留了下来,如今正审问着这满院子的喽啰。

别瞧他们都是喽啰,里头就一个镇子上的管事苟五,从前人人都要尊称一声‘五叔’,这镇子上的进出由着他负责不说,满镇子的人生死似乎也掌握在他的手里。

而大抵是因为与桐树村咫尺再近,他即便连权力都不如勾玉龙他们那样的窝点负责人大,可是知晓的信息却远超勾玉龙。

不过他这般胆大妄为,随意点评镇子上年轻人的生死,没有大把银钱送给他的,便都叫他直接让人绑了送桐树村去做成药人。

只因他的小女儿,嫁到了县里的那个冒牌周家。

但到底是小镇子上出去的人,所以苟五这小女儿要在冒牌周家抬起头做人,最是却不得银钱。

所以苟五这里也不停地想办法弄银子去给女儿,女儿拿了银子,在冒牌周家抬头做人,他面上有光,连着那县老爷见了他,如今都要打躬恭敬地喊他一声老太爷。

这样莫大的荣光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从一开始畏畏缩缩地绑人收钱,到了最后的习以为常,家常便饭。

只是如今他也知晓惹了大祸,一夜里与众多喽啰一起被绑在着湿漉漉的院子里,倒是没有多想,直至天亮后,不断有人来,别说是那些领头的,一个个英姿俊貌,身材伟岸高大,就是那些个跟随来的随从,一个眼神也叫他觉得心惊胆颤。

便晓得,这一次是真真惹了事,县里是帮忙捂不住的了。

若是捂得住,哪里会叫这些人到镇子上来?

尤其是得知这些人都被带去了桐树村后,他就晓得大势已去了,那哑穴一得解开,立即就开口求饶道:“我招,我招,小的什么都招,只求大人们饶小的一条性命。”

随后满脸悔悟,痛哭流涕地求饶,看起来果然像极了是真心悔过的样子。

周梨想,他也许现在是真心悔过,可那前提也是被发现了他这些害人的勾当后,他害怕死,才后悔的。

可若是没有被发现,只怕现在这苟五仍旧如同一方土皇帝一般,高高在上,指点着百姓们的生死。

所以周梨是断然生不出半点同情之心,听了苟五的求饶,并未做理会,而是朝他问道:“县里的周家,可都拿下了?”

公孙澈回着:“那县里的周家连主带仆,总共一百多号人,更又有来投靠他们家的人上百多,也都全拿下,县里的公职人员,也一个都没放过,该抓的抓,该绑的绑,软禁的软禁,到底是不是冤枉,等着桐树村得了个结果,再一一作审。”

周梨点点头,“此案远超我等预料,的确是该谨慎些。”反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