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并未进入小庙之中,只在附近的小吃摊上坐下,要了些早就心心念念的家乡味道。

夜市上很热闹,后虞没有宵禁,所以此刻街道上多的是来往的平民老百姓,也没有人认识他们,即便那白亦初相貌实在是惹人注意,但是他离开州府已经多年,且这州府后来又发生了好几次动乱,城里换了几批人,还不知道原来的老百姓们剩下多少呢

不过周梨知道,阿平哥他们一家都甚好,毕竟自己现在还时常与他们有信笺来往,这里的生意也在后虞建国后继续照常进行。

但即便如此,方才他们来这夜市的时候,也从阿平头哥家的新居门口路过了一回,能听到里头熟悉的声音。

所以周梨也放心了,故人还在。

至于那安家母女,如今也是安居乐业,那女婿是个可靠的,如今日子蒸蒸日上,铺子生意不错,已经搬出了弘文馆,这边的房屋也租了出去。

眼下就住在铺子后面的院落里。

余下的,周梨也略知一二,晓得都过得还不错,也就没有特意再去多打听。

夜市上来往的人,三教九流皆有,各桌之间距离不远,也不如客栈里一样也隔帘,所以是没有半点隐私,隔壁桌的人说什么,他们也能听个清楚。

不过本来周梨就冲着没有隐私性来的夜市,这样不用自己去打听,也能听到看到现在的老百姓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

然后便听得隔壁一戴着皮帽子的青年男人叹气道:“我们掌柜的,最近也要买昆仑奴了,听说今日交了订金,想来不过半个月,那些昆仑奴就送到,那时候我们这些人也就没用,还不知道到时候去何处求生呢?”

也就问着同桌着灰色袄的兄弟:“老兄,你可有什么高见?你是晓得的,那昆仑奴不要工钱,又能没日没夜地干活,到时候掌柜的指定不会再留我们。”

灰袄男人也叹气,“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可是你也说了,连你们掌柜的都买了昆仑奴,难道我们当家的是傻的么?不瞒你说,我今日找你出来,正是要与你说这件事情呢!”

“你的意思是?你也?”帽子青年担心地看了灰袄男人一眼。

灰袄男人点头,“是了。说起来,你们掌柜的还算是有人性,提前半个月同你们打了招呼,我们那狗娘养的当家,早前没听他放一个屁,今儿忽然告知我们,明日不用去上工,他买了昆仑奴,以后用不着我们了。”

灰袄男人越说越是丧气,“如今我是家也不敢回去,你嫂子还指望着过完了这正月,风风光光回一趟娘家去呢!我那舅兄你也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若是晓得如今我没个活儿干,还不知道要如何羞辱人呢!”所以他本意上,今日也是找这帽子青年帮自己谋个活计的。

哪里晓得,他原也要同自己一般失业了。

而周梨一行人听得昆仑奴的一瞬间,顿时就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