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又开始叹起气来。

岚今听了,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都怪我擅自改了你留下的线索,不然也许你的人现在也来了。”

“不怪你。”就算是看到了,反正人手远远不够的。

她在这里发愁,不免是将目光朝楼下望过去,但见此刻那甲板上已经是客人云记了,什么权贵富庶,实在不少。

然而就在她这随意一瞟间,竟然是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梨是不信的,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也不相信自己在这里看到了那个最为板正老实的公孙澈。

所以她拿胳膊肘上的袖子擦了擦眼睛。

可擦过之后,她还是十分确认,那就是公孙澈,如今装扮得如同那些富家公子哥儿们的他,似乎并不适应这一身衣服,看起来很不自在。

“怎么了?”她的反常举动一下引得岚今疑惑起来,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也看到了身材高大的公孙澈。“你认识?熟人?”

周梨点了点头,只见那公孙澈像是在找谁一般,眼睛在人群里乱飞。

也不知是周梨的视线太过于明显,还是岚今的缘故,处于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和白亦

初走散了的公孙澈一下就察觉到了。

下意识就转过身来,抬头朝着上方的目光来源望过去,穿过那楼梯上的一层层纱绢,等着江风把幔帐绢纱吹起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蹲在楼梯上那豆蔻花间的周梨。

这一刻的他比周梨都要震惊,瞳孔震动,满是难以置信。

甚至和周梨重复了一样的动作,擦眼睛。

只是等他擦好了眼睛,风却是过了,那层层幔帐,完全将他的视线给挡住了。

倒是他这举动,引来了个相貌猥琐的富商,“这位兄台,原来也是同道中人。”

“什么同道中人?”公孙澈不解,也是老实,竟然还认真地问起对方来。

没曾想对方只拿扇子往那第三层指过去:“兄台不必装了,在这不夜城,大家都不用如此遮遮掩掩的。”随后那双淫邪的目光里竟然满是期待地看着第三层,“听说今晚好几个极品,我是早早就得了消息的,所以带了万金来,无论如何,今日必然是要求得第一个入账花牌。”

公孙澈袖袍里捏着扇子的手紧握着,想是过于用力,竟然一下将扇柄给捏碎了。

事实上,他是想捏碎这个富商的脑袋,居然人模狗样的,却是个衣冠禽兽!

可对方明显已经将他做同道中人了一般,兴趣颇高地给他透露着今晚的各种小道消息。

当然,中心是围绕着他们豆蔻那一层。

公孙澈越听越愤怒,已经全然忘记了刚才惊鸿一瞥看到周梨之事。但又因想到自己答应过小舅,一定会按耐住,不会随意动手将这不夜城的人给惊动,于是也如同当初熬鹰那般,硬生生地给忍了下来。

只是如此一来,一张俊朗的五官上,如今满是愤怒的红色。

以至于那富商见了,以为他是个性情中人,单听自己说这么几句,就忍不住了,还侃调起来:“兄台不亏年轻,这身体!”好叫人羡慕,正儿八经的血气方刚啊!

于是看公孙澈的目光就更为热忱了,甚至想要邀请他一起。

这话把公孙澈吓了一跳,“不不不可。”他实在太难了,既是要忍住杀意,还要尽量表现得像是正常人。

“别不好意思,这样更有趣,听为兄的,人多热闹嘛。”这富商明显是将他做自家兄弟来看待了。

公孙澈觉得自己可能不如当年了,当年自己熬鹰的时候耐性可好了,可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聊什么这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