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去,但应该能想得到白镜当时的脸色是有多难看的。

白镜费尽千辛苦,才替他证明了身份,哪里晓得他转头就要高尚地原谅了迫害他的人。

“这却由不得他。”不过那母子俩终究是视朝廷律法为无物,再也不是他梅应和的家事,白镜怎么就可能因为他的贤孝之举,而就将那母子俩放了呢?

所以母子俩分别被派往临渊洼和阿姊山挖矿。

周梨觉得,白镜一定是故意将这母子俩给分开的。

不过也是这梅应和在堂上为他母亲和弟弟求情之事,让后来尚书阁那边商量过后,继续让梅应和任黑土县的县令。

没想到就是个小小县令罢了,却能叫白镜这个级别的官员专门跑去了尚书阁一趟。

白镜的想法很简单,这梅应和有本事又如何?行事没有任何原则,过度善良。

他一向认为,过度的善良,不是善良,那是愚蠢!就好似一个善良的老人放了毒蛇,其缘由只是因为那条毒蛇也是条生命。

他那叫放生,自诩为积德行善。

但恰逢是这条他放生了的生命,后来夺走了数人的生命。

因此这样的善良,不能叫做善良,而该是愚蠢。

所以四舍五入,那梅应和也是个愚蠢之人,不该为官,更何况是一县之主。

白镜刚直不阿的性子,让朝堂上很多官员都不喜,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对他的认可和敬佩。

所以他的一番激烈言语后,尚书阁终究是将这梅应和从一县之主,降为了一个县文书。

这几乎是没有品阶可言,与那些县衙里的差吏只区别于,他是朝廷的人,能差吏是衙门另外雇来的人。

李仪听闻了此事,却不知这个中细节,因此当下才问起周来,眼下听得是这样的结果,倒也还算是满意,又道那白镜虽然脾气不好,臭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油盐不进,有时候连自己这个帝王他都要怼。

但还真别说,朝廷就需要他这样

一个刚直的官员。

因为李仪觉得,自己哪怕被推上了这帝王之台,但仍旧是凡人之躯。

只要是凡人,怎么可能不会犯错?但是群臣不敢提醒自己,这位白大人敢。

“庾城之事,如今怎样了?”周梨已经许久不曾在大朝会上见到姜玉阳,显然他是亲自去了庾城。

李仪笑起来,“常言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这样的人家,又到底是有了那么些年的底蕴,要指望从外面攻进去,那可谓是铜墙铁壁,怕是难啊,如今只能让他们从内里先烂掉,从内由外。”到时候只剩下一张皮囊而已,甚至一兵一卒都不用多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