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就猜到了,莫不是这位庾家管事雨露均沾,赏罚司这三位大人一个没落下?

一面示意忧心忡忡又委屈的商连城,“你看。”

商连城回过头去,刚好对上两人的脸色,觉得那表情简直不要太熟悉,和刚才得知此消息后,急火急燎想赶回家去的自己如出一辙。

忽然,他就觉得自己没有那样委屈了,一下觉得好笑起来,也不着急喊周梨帮忙作证了,反而还迎了上去:“哎,宋大人白大人,这还没到沐休点呢?你们这就要回家?”

两人给了他个‘滚开’别碍事的眼神,朝周梨打了招呼,便匆匆拦了车,回家去了。

周梨见商连城目光还追着他俩远去的影子看,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也是好笑起来,“得了,他们没你这好运气,有个堂弟替你料理,那你就浅加一个班,先将地上这个给处理了。”

是了,贿赂官员,还不是一两个。

这位庾家管事,怕也是挖矿的好手,只是不知道这腿脚还能站起来不?少不得也是要说商连城几句:“往后下手轻一些。”

商连城不服气,“我这还算是好的,好歹给了他一个痛快,你没看着白镜那手段,我看着这位庾家八公子有罪受了。”

那白镜一向都是主张以法治国,觉得只有严惩了才能让大家引以为戒,不敢再犯,倘若惩罚过轻,谁能长记性?

现在法典还在修改,他是主笔。

重刑不少,偏受过之后,等待的并非是大牢里安心坐牢,而是还要继续去临渊洼或是阿姊山挖矿。

反正想进牢房享福,那是异想天开的。

他甚至还在原本的诛九族之上,添了不少。

当然也有人反对,但他是个能言善辩之人,只道那些人受罚受得理所应当。

就比如那官员贪墨,只罚他们怎么可行?他贪墨了的银子,他的家人可都一起享受了的。

只这一句话,不少人就默默闭了上嘴巴。

而此刻周梨听商连城说那庾家八公子落到了白镜手里,“那可真是活该。”

“自然是他活该。”商连城说罢,当下使了几个小差吏来,将这被他打得动弹不得的庾家管事给抬进去。

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上堂去。

随着这庾家管事被抬进了赏罚司,围观的老百姓们也都纷纷满意地散开了。

不过那个书生却还在,他此刻虽然没笑也没有哭,但是却仍旧让人觉得他很不正常。

显然,他并没有从这巨大的视觉和听觉冲击中反

应过来。

直至那庾家的管事被抬进去后,他才像是猛然回悟过来,一面朝里面的商连城看去,一面又看朝周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女人,最终他快步跑了过来,“你,你是周大人?”

“你是庾城来的考生?”庾城坐落在珑州和蓝州两地间,以至于用口音来分辨对方的是否是庾城人,是雨鞋难的。

所以周梨也不能完全确定,他是否就是庾城人。

“学生是庾城人。”这书生大抵是有些紧张的,又或许没有想到,这个位居一品的周梨大人,会是如此年轻。

周梨闻言,也没有去细问他与那庾家有何种过节?只朝他微微一笑:“好好考,方不枉你此前所受之苦。”

那书生愣愣地点头,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却见周梨已经远去了。

他抬头看了看赏罚司的大门,那种浑浑噩噩混的浑浊,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消散了。

他活着似乎又有了意义,灵妹和孩子都不在了,可是像是她们这样无依无靠的母女还很多。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遇到了她们来赏罚司,必然会还给她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