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往后想要求生,只能种地。

想要行商做生意,却在金商馆那里又办不了契约,于是一下都慌了神。

于是又叫弟弟去状告父母。

简直如同闹剧一般。

这两老夫妻终于也是被绳之以法,送去了阿姊山挖金矿。

但由始至终,这件案子都是因为他们的儿女们以自己为重,不少人虽是见着这两老夫妻挖矿去了,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不少,但也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这些儿女也是自私自利之人。

这是于朝堂外。

而朝堂内,也因这一桩案子,李仪他们终于也意识到了这律例中诸多不公允。

就这一次而言,对于丧子的小儿媳妇,就无任何公平而言,只因她是儿媳妇,而罪犯是她的公婆,所以她不能状告。

想状告,只能是先和离。

可偏偏她又因丧子之痛而接受不了,到如今也没有清醒。

同样的,父母卖子女属于违法行为,也被写入律例之中。

这一条律例起先对周梨来说,觉得是犹如登那悬崖断壁一般艰难,却没料想到,最后竟然就这样因为这个可怜孩子的案子而促成了。

她早前不是不想提,只是她提出来的太多了,她也担心适得其反,毕竟新的思想一下塞得太多,大家怕是难以接受,所以想着凡事都要循序渐进。

反正自己的人生还有很长,相信这未来几十年的时间,努力努力,也是能改变的。

可父母贩卖子女属于犯罪的律例倒是写上了,但周梨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是以一个无辜孩童的生命谱写出来的。

后来沈窕劝她,“其实换一个角度看,是值得的。”便又说,“如果是我,我愿意,这样不知救了多少孩子呢!”

只是可惜当年她被关在院子里的时候,朝廷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死了才是真的白白死了呢!

当然,这一次律例的大修改,不单独只是这一条,很多都被改了,或是添加了许多条。

比如历朝都重文轻武,哪怕这每个王朝的开国皇帝都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但这骨子里始终都对于武夫有一种轻贱之意。

仿佛武夫两个字,就与粗鄙连在了一起。

可是,这天下的海晏河清,文人骚客们的曲水流觞,都是武夫们拿血肉给换回来的。

所以律例之中,多了一条,专门是用来保护军户的。

从此以后军户不在是低贱之人,他们拥有崇高的身份,可得万民尊敬。

当然这一条律例写入律典中的时候,也遭到了不少文人的反对,只觉得他武夫们哪里值得?

后来周梨听闻了气不过,骑着马从金商馆跑回衙门里,在朝堂上和那一帮文官们舌枪唇剑争辩,口若悬河举了诸多例子。

那帮文官们才歇了声。

于是这

条律例便写了上去。

事后姜玉阳问她,“你这一次来出这个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时代虽说在改变,但很多人的骨子里,其实都还保留着那最迂腐糟粕的一面。

周梨这个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很久没有一次说这么久的话了,一个人跟着七八个反对的人辩论。

好在这最后她赢了。

听到姜玉阳的话,咧嘴笑道:“我不怕,我也最有发言权,彼时我的未婚夫还在战场上那血肉阻挡着辽北的铁骑们。他们凭什么不能得到世人的尊敬?”

都已经拿性命去保家卫国了,却还不如那些个写几首酸诗就自诩为文人骚客的读书人,那么往后谁还愿意真心实意拿命去守着边境?

正好现在处处都在读书育人,往后最不缺的都是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