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允之自然是不得而知,不过长久与阿若的相处,他也察觉到了今日的阿若,性情有些亢奋的样子,只觉得奇怪:“你今日怎么了?”

阿若恍地抬起头来,“没事。”

景允之闻言,没在多问什么,而是过了片刻后,两人在一处沙山下面短暂休息,他才追忆起往昔旧事来,“当年我若早些认出你来,绝对不会叫你受这许多苦楚。”

阿若似对于此浑不在意,抬头看朝天空的太阳,今日长风万里,将那连日来夹着黄沙的空气都给吹得清澈了不少,所以天空湛蓝,白云朵朵,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美好。他的心情似乎也如同这天气一般,“这是我的命,你从来没有错。”

他是天阉,他的父母身份尊贵,却又叫人难以启齿,所以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彻底被抛弃掉了。

他被扔在夜庭里,怎么长大的他忘记了,只晓得活下来是那样的艰难,成为那姓龚的玩物,也不过是这万千痛苦之一。

只是他从来不去埋怨生他的那个人,听说她是极力想要挽回自己这个悲剧的发生,但是事与愿违。阿若又想,可能是上辈子自己就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即便生母再怎么阻止自己的出生,自己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

她那时候小小年纪被自己的兄长逼迫,手足无措,将自己扔了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有自己所爱。

因此阿若是一点都不怨恨她,反而觉得她是那样的可怜无助。只怨恨如今在上京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这个畜生,自己就不会来到这世间受尽百苦了。

他不但害自己,还害得弟弟家破人亡。

“可如果我早些认出你来,也许你的命运会好一些。”景允之是有一颗擅长共情的心,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以至于当年被大家标定上了那软弱无能的标签。

他没有那样软弱无能,只是容易被一件悲惨的事情所触动,但却又没有办法去改变或是解决这个问题,反而会花许多时间来为此伤春悲秋。

也是如此,当年真姑姑死了之后,他无心朝政,才被那李晟这个狗贼夺去了一切。

他们的悲伤不一样,但这痛苦却又有些相似,都觉得自己是那悲惨的孤家寡人。

在短暂的歇息之后,两人都收起了心情,继续上路。

然而风是那样的大,沙山的位置一直在风里变换着。

是想当年那愚公移山之际,能得这样的风,那山又是沙子,想来会简单许多。

所以沙山的变化,以至于他们那张羊皮地图就有些丧失了原本的作用。

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两人都没有找到地图上锁标记的那个小绿洲,便也意识到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和心情去欣赏这沙漠的壮阔了,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未知的恐慌。

好在如今他们的队伍里,不单是他们两人了,还有在半道结识的另外一对兄妹。

这一队兄妹乃江湖中人,听说是专门来找什么大冬虫的,但却不知此物到底是什么,只是想着这名字,那应该就是比冬虫夏草大一点的药材罢了。

可是这沙漠里一眼望去,皆然是那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滚滚黄沙,哪里会像是能长出冬虫夏草的样子?

兄妹俩是一度怀疑,是不是父亲给的消息错了,他们该往雪山方向去才是。

两人也迷失了方向,如今四人结成一个队伍。

景允之虽身体有些羸弱,但他和阿若的武功也不低,加上他们带足量了水,那对兄妹俩的干粮又多,因此是相互合作。

阿若看着手里的羊皮地图,又看看那明连城手里的地图,对比之后,两张地图都是一样的,没有半点偏差,那就可以确认地图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被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