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个美娇娘,到底是哪个畜生能这样下得去手,叫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你不用紧张,我今日只是想来告诉你,屛玉县甚至是整个灵州,和外面都不一样,即便是女子,吃亏也不要忍让。有什么不满你只管说出来。”

何曼娘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直至听到她后面的话,那瞳目才在眼眶里猛烈的震动起来,但最终咬咬唇,什么都没说,只摇头道:“多谢周姑娘关忧,我没事。”

周梨见此,只怕这样是问不出个什么来的。便只道:“我一来这里,是关忧你的伤势,二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将你所伤?如果是你自家丈夫,且又在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对你出手,那么你愿意承受,那是你的事情,但是在屛玉县的范围内,我却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叫那些山民们嘲笑不说,她还担心别的男人有学有样呢!毕竟打自己的女人,好像对他们来说是那天经地义的事情,还不要什么理由。

何曼丽有些被她的话吓住了,也不敢去揣测是真是假,只急忙要下床来求道:“周姑娘,你不要赶走我。”

“那你倒是细细说来,身上的伤是个什么缘由?”周梨淡淡看着她,丝毫没有因她的乞求而动容半分的样子。

何曼娘大概再纠结,是留下好被赶走间衡量了好一阵子,她才忽然起身。

这次周梨如何都拦不住。

只见她从床上下来,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就同周梨跪下磕头行大礼。

周梨反而被她这行为举止给吓着了,嗖地一下跳起来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何曼娘却已经磕完了头,颤颤巍巍的瘦弱身板上,目光坚定不移,“小妇人何曼娘谢周姑娘,愿意为奴主持公道。”

然后便细细说来,只将她当年在那村里,因有几分样貌,所以相看的人家多,最后她爹娘做主,选了个家境和自家差不多的老实人李大牛,觉得这样的人干活力气大,为人行事又愚钝,不会欺辱自家的女儿。最重要莫有公婆,嫁过去就直接当家做主,再好不过了。

哪里晓得这李大牛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和他的外形刚好截然相反,刚成婚那几日倒是没什么,待回门之时,何曼娘遇得一个同村旧友,说了几句话,便察觉到李大牛的眼神不对劲,好像刀子一般,要将那人生剜了一样。

“也是怨我当时没有多想,还在心里想着有趣,他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竟然还会呷醋。”说到这里,她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捂着脸哭起来,“我真是个狐狸精,我不该与同乡说话的,隔了两天就听说他跌进河里,虽被救了上来,却伤了腿。”

也是那个时候,何曼娘才发现李大牛不对劲,开始同自己动粗,打完了又跪下朝自己痛哭流涕地道歉。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花样,一时心软就原谅了他,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但凡有了一就有无数次。

李大牛跌进河里的事情,她本没多想,直至三个月后她上街从一个货郎手里买了绑头发的丝线,因是尾货,那货郎把剩余的两根也送了她。

这就不得了,李大牛坚定地认为她和货郎之间有私情,不然货郎怎么不送别人,偏送给她?

何曼娘那时候吓傻了,万幸李大牛没朝自己动手,可是两日后他回来了,一言不发就直接对正在烧火煮饭的李曼娘拳打脚踢,揪着头发拖进房间里剥了衣裳狠狠抽打。

何曼娘要脸,生怕邻里坊间听到动静,只不敢出声。

“这是第一次他将我打伤躺在床上,养了半个多月,回我娘说我是落了小月子。是当时只见我娘在跟前,便揭开衣裳叫她看我身上的伤,本盼望着她带我离了魔坑,可我娘说新婚夫妻,哪里不需要磨合的?打打闹闹实属正常,叫我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