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音听得这话,稍微放心了些,“既如此,你又何必去纠结我为何不从你娘手里直接将你买过来呢?”一面仔细回忆起当年初遇晴儿娘三之时的场景,“那大冬日里的,你们身上穿得单薄自不必多说,连吃的都是家里带来的干饼子,我瞧你娘一个妇道人家也艰难,保不齐哪日就顾不得你们了,你是女儿家,必然是要卖你,我心下一软,瞧你也是个合眼缘的,方找人去从中周旋。”
以往她这样温言软语解释这些个细节,晴儿只怕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但此刻晴儿却没有任何动容之色,也不知拿这话听进去了没。只继续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娘就养不起我们了呢?你都不打听打听我们的家境么?”
“这要什么打听?当时我也在,你们吃穿都那般样子,能好到哪里去?”檀香姑姑替何婉音回着,觉得晴儿越发不好管束,无论如何这定魂丹,得找个机会叫她吃下去。
晴儿听得这话,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何婉音问:“姑娘也是这样认为?我家里就养不得我,我必然会被卖出去?”这会儿,她脑子里的画面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悉了。
她哪里还不晓得,那个被自己一巴掌拍死,亲自扛去火堆里烧了的就是小时候总揪她辫子的坏哥哥,也会在娘干活时候将自己背起来哄的好哥哥。磐州那个自缢谢罪的是找了她十几年的爹……还有她可怜的娘。
她终于是崩溃了,没等得何婉音开口,就抱着头蹲在地上撕声揭底地哭喊出来,“怨你,都怨你,害我一家没得好!”还叫自己亲自杀了哥哥。
她奇叫完,忽然猛地挣起,直接朝没半点防备的何婉音冲过去,“是你毁了我好好的家!”
且不说何婉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发狂给吓住了,便是檀香姑姑也满脸不解她胡乱言语什么。直至见她要朝何婉音动手,这才急得大喊:“晴儿,你是要以下犯上么?”
这话对于癫狂中,一心想要报仇的晴儿来说,自是没有什么阻拦效果的。
但晴儿也没真能一把捏住何婉音的脖子,因为木青在这最关键时候赶回来了,他二人武功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从屋子里到屋外,自是引得了不少动静来。
檀香姑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拉起何婉音,“我看这个新上来的麻子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要叫他们察觉了我们的身份。”但就这样放过晴儿这把刀,她也不甘心,“得叫木青将晴儿这个吃里扒外的给杀了才是。”更叫她想不通的是,这晴儿好端端的,怎么追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一面寻着机会甩出暗器去。
此刻的晴儿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何婉音的自以为是害个家破人亡,自己还对她感恩戴德多年,拿来做救命恩人,只差没给弄到神龛上供奉起来。
心中全是恨,所以出招狠戾又快,此刻眼见着何婉音和檀香姑姑要走了,急得只赶紧追去。
却不想,一个不察觉,竟然中了檀香姑姑的暗器。
但此刻她才不管上面抹什么剧毒,只想要杀了何婉音泄愤复仇,不然她死了后,到地下如何面见爹娘?
还有哥哥呢?
可是人一急,破绽百出,又中了暗器,很快就落了木青的下风,眼见着就要命丧如此,衙门的人竟忽然赶来了。
那木青见此,只有些不甘心地走了,留下地上满身鲜血的晴儿。
而此刻晴儿嘴里还叨叨念着,“你毁我全家,害我弑兄,我要杀了你!”但是衙门的人给救下,醒来仍旧也就是念叨着这几句话,眼看着果然是疯了。
偏那贺知然又已经启程往屛玉县去了,不然有他这个神医在手,兴许能从这疯子口中探得什么消息。
反正这必然不是什么寻常普通的斗殴,且不说这女疯子年纪小小,就武功了得,跟她对手的,显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