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叫周梨这里晓得了,心里还暗暗谢祝子骞一回,心想也许有他的开解,那沈窕应该能早早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祝子骞要告辞走的时候,回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哭得泪流满面的沈窕,口吻凄然:“你姐姐真是狠心,她叫我们好好活着,自己去一个人走了。你别看她性子那样泼辣,其实她胆子可小了,到了那边一个人也不知道怕不怕?”

阡陌将这话和口气学给周梨,随后感慨道:“实在没有想到,这祝公子真是个痴情种子,只是可惜造化弄人啊!”

周梨也觉得他和沈窈的确是遗憾,一时不知怎的,想起一个旧事来。当初在芦州的时候,柳相惜也有一个姓祝的朋友,和一个姓温的官家小姐在一起。

也不知如今这姓祝的公子可是金榜题名,和温小姐如常所愿了?便想这下一次遇到柳相惜,且要问一问他的。

哪里晓得,今儿一早就得了噩耗,这金牌冰人祝子骞昨夜自缢于家中。

周梨听得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毕竟昨日那个还笑眯眯站在自己面前说话,以沈窕姐夫身份的口吻,将沈窕拜托给自己。

那时候周梨还以为,莫不是祝子骞因为沈窈的离开,终于是决定将这份感情尘封,从今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了。

哪里晓得,他选择的却是这样一条路。

下午的时候,祝子骞的母亲来了,她是个干瘦的小个子,眼里再无一丝精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悲哀痛苦中。

她是来找沈窕的,周梨有些担心,只亲自领着她去。

不想她见了沈窕,就哭着说:“我儿子如今已经去了,他素来念着你姐姐,我们做父母的如何不知道?可他是这上京第一冰人,祖上的基业不能叫他坏了,做的也是那助人喜结良缘的事情,哪里有去拆了人家因缘的道理?所以他爹生气,将你姐姐留给他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如今只剩下那一封信,也全都打湿了他的眼泪……”

她说到这里,终于是说不下去了,只拿两只干瘦的手捂着脸哭。

沈窕呆呆地看着她,周梨一时也不知沈窕到底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直至隔了好一会儿,沈窕那眼睛珠子才动了一下,哽咽着问她:“那,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祝夫人忽然朝她‘噗通’一声跪下来,“他和你姐姐生不能同衾,如今人不在了,我也不要再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想将他们合葬。可是我们夫妻身老,如何去得了千里之外的东海?所以只求在你这里给个一二件你姐姐的遗物,送去与他再一处,也叫我这做母亲的,完了他一桩心愿。”

沈窕没有拒绝,“您稍等。”一面擦了眼泪进去翻找,最后拿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藕色旧衣裳,“这是我姐姐以前在家里时候穿的。”沈窕没有什么嫁妆,所以见着衣裳还好,便给一起收着带到周家来了。

本来也是作为念想的。

祝夫人得了衣裳,只朝她千恩万谢,又对周梨几回鞠躬道谢,方告辞离去。

沈窕没有再像是周梨所担忧的那样,逐渐枯萎凋零,反而擦了眼泪,开始干活。

千珞跑来和周梨说,“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天不亮就爬起来干活,劝也劝不住,还说要和你们一起去将军府里,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叫那将军府的人欺负。谁敢朝你们动手,她就敢朝人动刀子,反正她贱命一条是赔得起的。你说她这是个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