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这天干火烛的,叫顽皮孩子点燃了可怎么说?
如今这烫手山芋打发出去了,再高兴不过。
所以叫手下工匠学徒给周梨家做那木条的时候,倒也是用了几分心的。
不过七八日,木条就都做出来了,一车车往周家元宝街运送去,连带着那油布纸。
这时候才晓得这原来是状元郎家里,更是不敢高声语,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将东西一一送到仓房里去。
周梨虽看出来这掌柜的一下这样客气,多半是发现了白亦初住在这里,但也没有去计较,只是瞧着货还对版,可见是用了心,没糊弄自己。便高兴地结了账,又请了他们这吃些瓜果喝几壶茶水。
末了叫苏娘子拿了一串钱来给掌柜的,“这大热天的,叫你们这样在太阳底下来来来回回搬送,我也过意不去,且拿了这几个钱去请伙计们吃一顿便饭。”
掌柜的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使不得使不得!”但其实那眼睛是看着钱没有动的。
所以这也就是客气话罢了,周梨便喊人直接塞给他,又道谢了几声。
掌柜的这才一脸不好意思地领着伙计们告辞出去。
东西周梨叫他们搬放在了池水边上的空房子里,那里本就没人住,所以这些东西放在那里,真要是运气不好,走水了也不怕什么,就地取材,浇灭就是。
这日挈炆又被留在宫里用御膳了,白亦初一个人回来,显然不用去那宫里,他心里头高兴,说起挈炆走的时候丧着一张脸怎样可怜。
想起自己皇城门口遇着公孙曜,便道:“对了,表哥派去江面暗访的人,把花慧给抓来了,她这怕是比沈大姑娘判得要重一些。”
“活该她,关起来才好,省得出去也是做个祸害。”对于花慧,周梨只想说咎由自取罢了,她那一身病,不晓得牵连了多少无辜女人。
不过说到底,那些个去嫖的男人也有错,最无辜的是这些男人家中的女人了。
可世道如此,即便是现在女人出门抛头露面的多了,可实际上女人的地位是没有一点转变的,仍旧是严实地压在男人脚下。如此各家的女人,男人要睡自己,哪里能拒绝得了?
只能白白受了这脏病。
好在当下花慧被拿了,也算是结束了她的罪恶半生。
没想到过了好几日,公孙曜打发人来说,那花慧要见自己。
花慧本就是最早病的,又没吃药,还在那江上继续做生意,身体只有日日坏没有好起来的迹象,如今虽不至于马上死,但也是逐渐病入膏肓。
周梨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但想起花慧这一生,虽她后来错,可也是环境造成的,她没有自己这样的好运气,当时拖儿带崽的,她自己也是个没主意的小姑娘。
终究还是同意去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