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缓下来,萝卜崽满脸的汗,衣裳都被挤得皱巴巴的,隔着中间的人群朝周梨大喊:“阿梨姐!阿梨姐!阿初哥中了中了!”

周梨笑着大声回他:“我看到了!”然后一起朝着自家大门走去。

几个工人也跟着萝卜崽一起进门去,显然也从萝卜崽口中晓得了状元郎的身份,这会儿只挨个道喜。

周梨也欢喜,只朝阿叶示意,喊她去街上的杂货铺买些现成的小红包,然后两人在屋子里面装了,便塞给这些工人们。

工人们自然是欢喜,加班加点地给干到了天不见亮。

周梨他们回去也晚,反正白亦初他们今晚还要参加宫里的琼林宴,又不回来,所以也在外面吃了夜饭,才回银杏街的。

在饭馆子里时候,就忙朝店家借了纸笔来,写了一封信,借着这里离驿站近,便叫萝卜崽把信先给寄了。

这会儿回了家里,少不得是要给两个帮佣的媳妇塞红包,大家又欢喜一回,虽是夜已深,却是没有哪个瞌睡来,都满是兴奋精神地等着状元和探花回来。

一边磕着花生瓜子吃着小点心零嘴,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今天的殿试。

只不过大家得来的都不是一线消息,而是坊间各处流传的,十分不靠谱。但恰恰是这样的话,很是容易引人入胜。

周梨是听得津津有味的,也和他们一般八卦,“那邵家公子近来怕是没面目出门了,第四名第五名的传胪都是不他呢!”

一个帮佣的媳妇闻言,立即接过话:“我有个远亲,在礼部尚书府里当差,听他们老爷说,什么陛下有意敲打的,何况那邵公子也不是有多优秀,往日里大家捧他,不过是因他爹在圣上面前得青睐罢了。”

周梨闻言直咂舌,“没准有这个可能的,我今儿也看过他以往做的文章,觉得也不怎么样。”

这话她十分有发言权,毕竟她没少看状元和探花的文章。

不过挈炆这学问多少,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哪怕是外面的人,都心里门清他为什么做了探花?只因他这样貌占了大便宜。

毕竟此前他是会试倒数第一,如今殿试一跃成为第三,不是因为脸,还是因为什么?

其实他策论也不错,毕竟有白亦初在跟前给他恶补知识。

更何况,他还有另外一桩身份呢!

只不过旁人不知道,这会儿已是有不少马屁精在歌颂李晟胸怀广阔,明显这挈炆就是有外邦血脉的,却允人入朝,还给了个探花郎。

她们四个女人外加一个本来就十分擅长打听小道消息的萝卜崽,正说得津津有味,口干舌燥,茶水都添了几回,终于是听得人敲门了。

双腿盘在椅子上的萝卜崽立刻跳下来,“我去开,准是阿初哥他们回来了。”

众人一听,也都急忙起身迎出去,没曾想开了门,来人却是个面生的少年郎,身材高高大大的,穿着一身劲装,但周梨觉得也有点呆头呆脑的样子,一双眼睛里透着的光简直是清纯又愚蠢,挨个儿在大家身上扫视,一手挠着头,也不说话,像是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