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当铺里的宋晚亭不就是个例子。
这也叫周梨想起来了他那个妹子。他母亲如今倒是没了音讯,早前给人做了妾,因从前是官宦家的正室妻子,所以叫那富商老爷带着出门去招摇了一阵子。
后来却是没了动静,听人说到底是人老珠黄,那新鲜劲儿过了,叫富商给转手送了人去。
不禁朝白亦初问起此事来。
白亦初回着:“我几乎都在书院里,如何知晓之下?不过当初他母亲妹妹弃他而去,又为了那锦衣玉食抛了这脸面自尊,怕是他心中有怨,不会再管了。”
又说他们这些个大家族里的子弟们,看着是鲜光体面,然而其实这私底下里,哪里有什么亲情可说?薄凉得很。
所以白亦初怀疑,他对那母亲多半是恨还要多一些的。
而且宋晚亭不喜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事儿,白亦初这里自然也是叮嘱着周梨,“我看他也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你也就莫要去管这些事情了。更何况如今他手里也不是没有多余的银钱,却没有去管他母亲和妹妹,怕是心里有旁的打算。”
周梨连连点头,“我晓得。”她觉得白亦初真的是想多了,自己怎么可能跑去赎他妹妹和母亲?
赎了一个花慧,这教训还不够么?
两人正说着话,那萝卜崽几个在她家里吃了早饭,正来道谢告辞,“长了这么大,头一次睡了这样舒坦的床铺,只不过我们身上脏,到底给你们弄脏了,早早我们就洗了出来,晾在院子里头,若是没得太阳,得拿到灶房去烘烤,以免发霉了。”又道还白吃了周家一顿早饭,那什么好处他们也不要了,只不过周梨这里有什么不要的边角料,仍旧送他们便好。
周梨见他几个要走,只招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看了白亦初一眼,“昨儿我们商议过了,你们要是愿意,往后便在我家这头住下,每月我给你们使几个小钱花,余下的过年再给你们。”
萝卜崽几人有些诧异,只面面相觑,看着各人身上那破衣烂衫的,很是茫然。
明显是没有想到周梨会要留他们下来。
他们这几个小哥们都一向以萝卜崽马首是瞻,如今也没了个主意,最后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萝卜崽这一
时也没法做决定,“阿梨姐,可这,我们也没什么个手艺,便是赶车也不会。”
“这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你们愿意学,正是个好年纪,什么学不来的?更何况这马上就要冬天了,以往有你爷爷们安排你们,我倒也不担心,如今他们都走了,我既是怕你们不会过日子,这冬日里冻死在灶神庙里;二来又怕你们没个人管束,走上歪路去。”所以周梨这言下之意,他们要留下来,往后也是要听她的约束。
萝卜崽倒是想留下来,居无定所虽是自由自在,但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也艰难。
但他不知道旁的兄弟们如何想的,便同周梨和白亦初说道:“我是万分谢谢你们的偏爱之心,只不过这事儿,也不是单我一个人,我们得好好商议,若是都能收了心,安定下来,是再好不过。若是我们拿不定主意,还是想到处奔走,也就不来,免得往后给你们平添麻烦。”
这话倒也有理的,周梨更没想着叫他们马上答应,只笑道:“应该的,好生商议着,回头答复我。”
几人这才起身朝他们道谢,出了铺子去。
一路朝着灶神庙那边去,其中一个小些年纪的见哥哥们都不言语,便道:“我觉得还好,以后不用上街讨饭,冬日里还有棉衣穿,阿梨姐还说会给我们钱,到时候有了钱,咱们就再把爷爷们挖出来,给他们换上好棺材。”
说起几个乞丐爷爷,他们兄弟几个一时都有些伤感难过。
萝卜头想了想,也道:“是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