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他看着周梨那已经冻得通红的小脸,有些不舍。

说话间,只将伸手去探了探周梨怀中的手炉,就生怕不暖和了。

这时候发现有道目光朝自己看来,转头看过去,只见是那衣衫单薄的宋晚亭。

宋家发生了巨变,这事儿城里没有一个不晓得,即便他锁在书院里,也是略有所闻,加上回来后又听周梨说,早就已经有了数。

但此刻真见着宋晚亭这般光景,也是有些错愕的。

周梨见他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瞧了过去,也是看到了宋晚亭。

宋晚亭先是窘迫,后来又以一种认命了的态度接受这个事实,踩着一双露了脚趾的布鞋走过来,冻得灰白的大脚趾上,沾满了稀泥。

只是他走过来了,却不知该如何向他二人开口。

“宋兄。”白亦初率先打破的沉默。

这一声宋兄,在宋晚亭听来,实在是久违了。他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眼眶热热的。

这段日子里,大部份人都称呼他为‘宋家那个’,以往拥护他夸赞他的同窗朋友们,一个个将他避若蛇蝎,又或者将他践踏得毫无半点尊严不剩。

他旋即苦笑着回了一声:“白兄。”

周梨一直没搞清楚,起先白亦初想要结交宋晚亭,想将他弄去武庚书院,自己可以理解。

可现在宋晚亭虽非戴罪之身,但不可能再继续读书挣功名了,就更不知道他图宋晚亭什么。

但是白亦初开口邀了宋晚亭,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也给足了宋晚亭该有的体面。

白亦初请宋晚亭吃了一顿便饭,又十分委婉而不伤体面地给了他一些银子安身。

这叫周梨有些不解,生怕银子打了水漂,回去的路上只忍不住问白亦初,“你到底图他个什么?人又不是特别有大智慧的那种。”真聪明的人,不会叫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

白亦初回想着宋晚亭那看起来削瘦儒雅的身影,的确是有些老实了,好像是真做不了什么大事情。

但他也没有直接回答周梨,而是同周梨说道:“你那梦中,李司夜身边有一个郑三好,为他冲锋陷阵两肋插刀。”

“怎提起他,莫非你也访到这个人了?”周梨一下来了兴致。

不过白亦初却摇着头,随即说了一句:“我也想要这样一个人替我两肋插刀。”

他说完了这话,面对着周梨投递过来的不解目光,“阿梨,这些日子里,我懂得了很道理,也晓得许多事情,不是一腔正义就能解决的。我也需要那样一个人为我在边缘处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