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散出的淡淡女儿香,只觉通体舒畅,心安无比。

许是宋珩身上太过温暖, 倒叫施晏微生出些薄薄的汗来, 下?意识地将那汤婆子踢远了些,右手伸出被窝放在被子上降温。

宋珩因常年?行军, 睡眠极浅, 听觉和触觉亦是敏锐异常, 当下?便被她的细微动作吵醒,抓了她的放回被子里。

施晏微恍惚间感?到?有人束缚着她, 缓缓睁开眼欲要挣脱那道力道, 却被宋珩轻而易举地桎梏住。

“莫要乱动。”宋珩被她蹭得身躯越发滚烫,喘着粗气出声?提醒她。

熟悉的男声?传入耳中, 施晏微登时清醒过来,很快安静下?来,轻声?问他:“家主今夜怎的宿在此处?这样于礼不合。”

宋珩低低回道:“娘子今夜哭得这般伤心,着实叫人心疼,我怎忍心弃你而去。”

施晏微听后觉得好笑,心道昨夜他若不来欺负她,她好端端的又岂会哭。

“家主身上太热,怪烫人的,稍稍离妾远些可好?”施晏微话锋一转,温声?细语地与他商量。

“娘子当真娇气,不过抱你睡会儿就觉得热,若压着你尽情?行起事来,岂不是要热化了你?”宋珩嘴上虽说?着浑话打趣她,身体却老老实实地稍稍往后挪了挪。

施晏微叫他这番没羞没臊的话说?得又是一肚子气,懒得再理会他,闭上眼睛装睡。

她的气息萦绕在温暖的床帐内,宋珩一脸餍足地感?受着有她在身侧的恬静美好,不多时便又浅浅入眠。

这一觉,施晏微直睡到?外?面天光大亮方醒。待她从床上坐起身子,身边早没了宋珩的影子,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练儿听到?屋里的响动,端了铜盆进来搁在面架上,欲要近前扶施晏微下?床。

施晏微昨夜并未承受太久,倒不像先前那样发软打颤,谢过练儿好意后自行起身穿衣,问她道:“家主是何时走的?”

“卯正未至走的。”练儿答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来昨夜的那一切并不是梦。

施晏微思及此,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心道宋珩从前并非沉迷女色之人,昨夜却是打破规矩在此间过了夜,可见非但没有半分腻味她,反有种越发沉溺其中的趋势。

这于她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甚至可以说?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

练儿观她似有心事,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娘子心中可是舍不得家主走?”

施晏微摇头,答得干脆:“自然不是。不过是醒来后忽然想起过往的旧事,心间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惆怅罢了。”

二人闲聊两句,施晏微洗漱完毕,刘媪唤人去厨房传膳,她自来到?妆台前替施晏微梳发。

刘媪年?岁大,经验丰富,会梳各种式样的发髻,引得香杏和练儿两个?时常向她取经,每当她给施晏微梳新?的发髻时,两个?少女总要站在边上静静看着,听刘媪告诉她们该怎么梳好每一个?步骤。

这两日,宋珩不曾往别院来,施晏微心里想着陈让和亲友,胃口?就不怎么好,每日只勉强用些清淡的吃食维持体力。

及至十月二十,休沐这日,宋珩卯正起身,洗漱更?衣,用过早膳后先往军中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