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了蹙,一双浊目不动声色地观察宋珩两眼, 见他面色从容, 复又?轻笑起来,若无其事?地宽慰宋聿道:“杨娘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且她离府时带了不少银两,想来不会有什么事?,许是往文水亦或是弘农去了也未可知, 三郎莫要自己胡想。”

文水、弘农...薛夫人的话?令宋聿茅塞顿开?, 当即就有了下一步的寻找方向?,一双紧紧皱起的棱角眉舒展开?来, 旋即朝着?薛夫人平声道:“原是某欠思?量, 不该在膳前提及此事?, 倒叫阿婆费心劝解,某无地自厝。”

宋珩不紧不慢地搁下手中茶碗, 并未因宋聿的话?语产生丝毫愧疚感和负罪感, 只?那般静静坐着?,心道随他怎么查也好?, 都督府那边给出的答复只?会是杨楚音曾来办理过去往长安城的过所。

而他在都督府对杨楚音的所作所为,绝不会有任何人透出半个字来。

家宴过后,宋珩以公务缠身为由,离了正厅往退寒居而去。

这日夜里,施晏微才刚睡下不久,忽被一阵逐渐加重?的坠痛感唤醒,这回时间虽未推迟,但却痛得她欲要呕吐出来。

练儿捧来唾盂置于床边,从上至下轻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施晏微因腹中空空,只?勉强抚着?心口吐出几口酸水来。

练儿端来清茶与她漱口,不由担心起她的身子来。

她虽年轻,却也知道娘子素日里用的那些避子的凉药最是伤身不过的,况且家主素日里要的太频,又?不肯稍加克制,娘子的身子这般薄弱,如何经受得住呢。

这才过了三个月出头的日子,月事?便已如此,若是再用上三五个月的凉药,却不知会是何种光景了。

施晏微瞧出她面上的愁绪,恐她将此事?透出去,因道:“此事?不必说与家主和刘媪知晓,你且替我再烧个捧炉过来,我睡上一晚,明日自会好?上许多。”

既是身上不舒坦,怎么能闷声不说,不叫医师过来瞧瞧呢?练儿心中不解,却又?不好?多言,只?默默点头应下。

次日清晨,施晏微是被身上黏腻的冷汗唤醒的,今日相较昨晚虽不那么痛了,可昨天?晚上的痛楚却足以叫她记在心间,她活了这二十?多年,似这般痛到呕吐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她想,这笔账也该记在宋珩身上。

若不是因为他,她又?何需喝那劳什子的避子汤。即便那药令她月事?不调,她亦不能停止喝凉药,相比起月事?腹痛的痛楚,她更畏惧承担受孕的风险。

刘媪进?来时,瞧见她苍白挂汗的小脸,心下先唬了一跳,唯恐她又?像头一遭那次发起热症来,遂拿手背去搁到她的额头上。

好?在并不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