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专心弹琵琶,指法稍乱,好好的一首《陌桑》被她弹得变了?些味儿,无甚意思。

宋珩见她心绪不宁,亦歇了?听曲的心思,站起身走向她,抬手拿开?她怀里?的琵琶,并不避讳侍立在旁的婢女,嗓音低沉:“杨娘子既不想弹琵琶,便早些去床上做该做的事罢。”

那婢女听得双颊生火,无端烧出两团红霞来?,忙不迭欠身告退,轻声迈出门?槛,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

施晏微被他单手抱在臂弯里?,托举到与他差不多?的高度,纵然隔着衣料,他身上的那股热意仍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叫她瘦弱纤长的身躯微微发颤。

“抓紧了?。”宋珩低声提醒她,仅以?单手抱住她,另只手挑开?珠帘,大步朝着里?间的床榻走去。

那道珠帘借着余力荡了?数下,互相碰撞缠绕、散开?,发出吧嗒声响,施晏微听着那道声音,一颗心愈发静不下来?,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宋珩半蹲在床沿边,很是耐心地替她脱去鞋袜,这才往她身边坐下,抬手抚上她的鬓发。

秋夜的凉风吹进来?,施晏微身上一凉,诃子上的绯色牡丹映入眼帘。

施晏微伸手去推他的手腕,声如蚊蝇地提醒他:“还未吹灯。”

“脸皮这般薄,素日里?只会在嘴上耍功夫,算什么本事。”

宋珩讥讽归讥讽,见她如此坚持,还是不情不愿地下了?床榻,自去将那最后一盏灯吹灭。

烛光熄灭,宋珩借着朦胧月色折回去,仗着多?年习武、行军锻炼出来?的夜视能力,一点不差地来?到施晏微身边。

施晏微虽看不清他的脸,仍是害怕地直哆嗦,就差神色张皇地推打他,喊出“你别过来?”四个字。

宋珩抓住她的小腿一把?将她拽回来?,将人牢牢禁锢住,继而俯身覆上她的朱唇。

整个人被他紧紧抱住,一双黛眉紧紧皱着,心里?觉得委屈又难过,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温热的泪珠滴在宋珩的肩窝。

……

宋珩抬手拭去她眼尾的泪珠,唤人抬水进来?。

宋珩先将自己清理一番后,又来?替她清洗,穿上干净的寝衣,这才拿火折子点了?蜡烛,开?始不紧不慢地穿衣。

忽的想起什么,回身看她,浅浅一笑道:“依稀记得,娘子的字写得着实?不怎么好,明日休沐,我?午后过来?监督你练字。”

施晏微疲累至极,根本没听他刚才说了?什么,使出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去,眼里?还挂着泪珠,轻轻握住他的衣摆,低眉顺眼地说道:“妾无名无分,怎好在宋节使迎娶正妻前孕育子嗣,烦请节使赐我?一碗避子汤,省得将来?麻烦,没得倒叫新妇与节使离了?心。”

这原是处处替他着想的话,姿态也放得甚低,宋珩心中记着薛夫人那日说与他听的话,本也不欲叫她在正妻进府前有?孕,不过是着实?得了?趣,又见她应承得辛苦,两种情绪缠绕在一处,一时竟给忘了?。

未曾想她竟如此在意,上回仗着热症直言不讳惹他不悦,这次却是学乖,换了?软语来?问他讨药。

宋珩低头看她,没来?由地光火,可她说的在理,亦合他的心思,实?在无可指摘,只将眸色一凝,挑眉讥讽她:“你倒懂事,喉咙哑了?还记挂着这事,不若多?想想怎么让自己在此厢事上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