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布满了薄薄的茧子,抚她脸时,有种不容忽视的粗粝感。
施晏微抬首望向他,与他四目相对,不知该说什么,十数息后方轻轻启唇道出“二郎瘦了”四个字。
杨筠仔细打量阿耶一番,发觉他不仅瘦了,也沧桑了些,似乎就连白发都多了一点,明明她及笄的那年,阿耶还是意气风发的。
想到此处,不禁有些眼圈发红,鼻尖发酸。她身侧的宋明廷虽未表现出伤感之态,喉咙和鼻尖终归是不大舒坦的。
是夜,宋明廷在宫中设下宫宴,款待此次随宋珩出征的众位将领。
那其中,有两位是宋珩精心为他培养的将才,皆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宋珩借着伤势尚未好全为由,并未赴宴,反而是下晌就一直黏着施晏微,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音娘可知,我是如何挺过来的?”宋珩说着话,将衣袍半褪,露出后背,将那最为严重的箭伤呈现在施晏微眼前,接着自问自答:“我想着答应过你,定要平安回来;高热的时候,我的梦里也全是音娘。若没有你支撑着我,这两关,我怕是难以挨过。”
施晏微看着那道痂还未脱的伤疤,纠结着要不要轻轻抚上一抚,问问他还疼不疼,宋珩那厢却是呼吸渐重起来,抱住她就要亲近。
“二郎也不年轻了,如何能像登基前的时候那样不知轻重。在你好全前,再敢对我动手动脚,莫怪我不讲情面赶你走。”施晏微打下他的手,正色道。
宋珩没奈何,只得点头应下,却也不忘与她讨要甜头,“音娘让我亲一亲可好?这几个月我在外头都要憋死了。”
施晏微推脱不过,由着他靠过来,被他吻住唇瓣,撬开唇齿,舌尖被他缠住。
腊月悄然降临,宋珩伤势好全,却也落下病根来,到了阴雨天便会发作疼痛,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对那事的热情。
屋里置了两三盆烧旺的炭盆,散出的热气令满室温暖如春,宋珩将施晏微抱在怀里,坐在火盆边替她擦发,待她的发全然干了,这才敢抱她去罗汉床上。
“二郎。”施晏微低低唤他,眼里氤氲一片,不知何时起,身体竟然半点也不排斥他了。
宋珩双膝跪在她身后,捞起她,捧了她的脸过来,薄唇覆上她的檀口,重了力道,将她唇间的声音吞下。
元日,宋珩干脆称病,宗室全在的宫宴也懒怠参加,全部交由宋明廷和杨筠应付,他自个儿出了宫,仍是去黏施晏微,恨不能时时刻刻与她在一处才好。
年初一,宋珩与宋明廷一道前往南郊祭天,而后的大朝会上,宋珩将手中近半的兵权交给他。
同年四月,西南边陲的小国进犯赵国,宋珩有意历练他,遂命他带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