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都还不错。

前段日子她在病中,故而也没往这上头想,待过完年开了春,她就该张罗起来了。

“不瞒二郎,我正有此意。只等天气暖和些,便可出门去寻一间这附近的铺子。”

杨筠听后,当即连声附和:“阿娘一个人在宫外,有些事做,也可解解闷。”

宋珩对此亦持赞同的态度。

施晏微心中主意已定,一副恬淡模样。

宋珩搁下手里的茶碗,话题一转,“珍珍的骑射是阿耶教的,便是比起京中的那些男郎来亦是毫不逊色,待到春暖花开,咱们一家四口去邙山下打马球可好?”

邙山的皇家园林里置着许多牡丹,马场里的草场亦是草木茂盛,杨筠有许久没有见过阿娘骑马了,想也没想,登时一口应下。

“阿娘也会去的吧?”杨筠水灵灵的杏眼望向罗汉汉床上的施晏微,一脸期待地问她道。

同时被他们父女二人盯着,施晏微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自然也是答允。

三人说着话,那原本守着更漏的黄门进前扣门,道是很快就要到子时了。

宋珩闻言,去衣柜里寻了件厚实防风的凫面裘出来,动作极其熟练地替施晏微披上,又嘱咐杨筠披好斗篷,牵着施晏微的手往屋外走。

杨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阿耶待阿娘的一言一行,越发笃定阿耶是极为爱重阿娘的,只不过阿娘对阿耶好似态度平平,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石阶下,宋珩的手很是自然地放在施晏微的腰上,搂着她,生怕她会消失似的。

彼时,距离子时还差数十息,京中的权贵富贾的府邸中便断断续续有人开始燃放烟花。

紫薇城中的宫人准时在子时燃放,一时间,洛阳城的上方烟火璀璨,五彩缤纷,数不清的烟花划破长空,争相绽放,火药的炸声不绝于耳。

阿娘似乎并不害怕烟花爆竹燃放的声音,然而阿耶却还是下意识地将阿娘紧紧抱在怀里,高大的身躯全然遮住阿娘的身形,阿娘甚至不及他的肩膀处。

阿耶素日里大多时候都是板着一张脸,朝臣和宫人们都很怕他,就连阿弟也有几分怕他,独她和阿娘不怕他,因他在她们跟前时并不像在其他人前面时那样不苟言笑。

这些年来,施晏微为节省国库开支,特意将元日紫薇城中燃放的烟花数量减半,是以不过半刻钟后,紫薇城的上空已无烟花,倒是宫外一些地方还在继续燃放。

施晏微的耳朵被那晚风吹得微微发红,宋珩瞧见后,心疼得不行,抱起她就往屋里进,吩咐宫人送杨筠去后院歇息。

宋珩抱她坐在罗汉床上,搓热手心去捂她的耳朵,待不凉了,令人送热水进来。

伺候她洗漱泡脚,净手后又去替她宽衣,换上夹棉的寝衣;轮到他自己,怕施晏微嫌他,去浴房里仔仔细细洗干净了,这才敢去钻她的被窝,自荐枕席。

窗外天色已深,半点烟花爆竹声也没有了,可谓万籁俱寂,施晏微已然浅浅睡去。

宋珩的大掌往她衣里探,薄唇去吻她的脖颈,温暖的身躯贴着她,不可避免地吵到她的瞌睡。

“夔牛奴。”施晏微被他闹得不行,又实在应付不了他,只得勉强睁开眼,唤了他一声,低低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我困了,明日吧。”

明日。宋珩将她的这句话牢牢记在心中,怕她耍赖,同她确认了一遍,“这可是音娘自个儿说了明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