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约莫是气?过头了,她们岂有那样?的胆子和手段,竟能让杨娘子避开江砚等人的视线顺顺当当地离了府出得?城去?”

重?阳,避开侍卫,离府,出城。

宋珩敏锐地将这些信息点串成一条线,很快推演出侍卫和浮翠院的人饮下菊花酒后昏迷,杨楚音乔装打扮骗过其余的人出府,接着拿出过所离城。

蒙汗药,伪装用?的物件,过所。凭她一人想要在?侍卫和刘媪等人的视线中弄到这些东西,谈何?容易。

如此一来,便?只可能是有人从旁相助。

府上能轻松办成此事的,独有三郎和阿婆而已。

阿婆极重?视他,行起事来素来都是同他有商有量的,断不会如此专断。

倒是三郎,为着个死人,将杨楚音视为阿妹不说,甚至还曾为她出言顶撞过他。

“她可有单独同三郎说过话?”宋珩强压着胸中的怒意问道。

冯贵闻言轻轻摇头,拧着眉低低答道:“约莫是没有,只在?回府的第二日,祖娘子曾唤人往她屋里去过一遭;据橘白亲口所说,娘子进?去坐了不到一刻钟,三郎君回府,也进?了屋,再?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橘白在?檐下候着,一概不知。”

三郎,当真是与他同心同德的好?阿弟!

宋珩目眦尽裂,登时将手中的长剑深深插进?泥里,三两下解开身上的盔甲,露出里面?的墨色长袍,转身就要亲自?去寻宋聿。

好?在?薛夫人心细,对此早有防备,赶在?前面?派了人在?退寒居下守着。

那名唤的黄蕊的婢女照见宋珩怒气?冲冲地沿着小山的石径下来,正疑心他怎的沐浴得?这般快,宋珩那厢脚下就跟生了风似的,顷刻间来到山石下。

黄瑞收回思绪,着急忙慌地迎上前去,壮着胆子温声细语地道:“家主,太夫人请您沐浴更衣完过去一趟。”

宋珩满眼怒意,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即便?她是薛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亦是丝毫不留情面?地高呵道:“不去,滚开!”

锦官城

风儿吹在身上?, 却无端叫人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黄蕊素来是个实?心眼的,当下虽被宋珩的可怖神情吓得不轻,可主子的命令, 她亦不可不从。

攥紧了手里的衣料, 遂踌躇着欲要上前再提一句太夫人请他务必过去,就见冯贵朝她看了过来, 一个劲儿地使眼神,偷摸摸拿手指了指宋珩,又比了个三?,挥手示意她速回翠竹居将此事告知薛夫人。

翠竹居里伺候的岂有蠢人,黄蕊登时便知冯贵指的是三郎君, 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忙不迭调转方向去寻薛夫人告知此事了。

宋珩今日?抵达的太原的事,薛夫人独独瞒着宋聿一人, 是以辰时还未至时,宋聿便如往常一般往官署里去办公了。

然而河东军凯旋回城这样大?的阵仗,又如何能?够瞒得过去。故而河东军才刚入城不多时, 消息便已?传至官署。

宋聿闻言, 急急出了官署,才刚踏出门来, 就见石狮子后窜出一道人影拦住他的去路, 神情焦急地道:“三?郎君, 太夫人有命,令您这两日?先不要往府里去, 只管在城中?的客舍住着莫要外出, 官署的事,也先搁一搁, 不必再管了。”

话音落下,宋聿沉静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只对着那人面色从容地问出一句话来:“可是晋王回府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阿婆亲自差人来寻他,不让他回府,必定是二兄知晓杨娘子出逃的事,动了不小的肝火,即便是阿婆出面,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在短时间内能?调停此事,这才想着让他在外头避避风头。

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