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时喝了那?样多的凉药,胞宫怕是好不到哪里去,那?些补身子的汤药她亦亲手尽数倒了,未曾喝过一口,想来此番借着冰块引寒气入体,胞宫里自然寒凉更甚。
且说宋珩日行二百余里,不过两日便?已?返回?太原。
他欲在夺取山南西道后?定都洛阳,是以此番前来太原是将相关事宜托付给宋聿和孟黎川处理;待他自立称帝后?,再派人?来接薛夫人?一干人?等前往洛阳较为稳妥。
宋府。
薛夫人?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宋珩着月色中衣出了浴房,冯贵见他脖子上的抓痕还很明显,偏夏日穿的衣袍领口颇低,寻不到可以遮住那?两道抓痕的衣物,不免有些犯了难,心?内暗忖难不成要叫家主顶着一脖子遮住伤口的脂粉去敷衍不成?
宋珩似是瞧出他在想什么,搁下手里的书本淡淡道:“无妨,随意取来一件圆领长袍套上就?是。
冯贵闻言,不由揣测起那?抓痕是谁留下来的,想且只能想到杨娘子三个大字,遂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家主可是在洛阳城中寻到杨娘子的?”
宋珩不置可否,立起身来扫他一眼,乌黑的剑眉微微蹙起,轻启薄唇道:“你今日有些话多。”
忽而一阵疾风自窗棂外吹进来,时值初夏时节,即便?是傍晚,那?风儿也一点不冷,冯贵却还是被?那?风吹得汗毛微立,连忙闭紧嘴,默声往雕花螺钿梨木衣架里取了一套绯色圆领长袍出来。
宋珩更衣过后?,径直往翠竹居而去。
彼时,薛夫人?已?在上首处的两张椅子中的其中一张上坐了,挥手示意宋珩坐过来。
宋珩越过众人?,走向上首的位置。
薛夫人?年逾花甲,视力有所衰减,却还未到三米外看?不清人?的地步,这会子看?出宋珩的脖颈处有伤,唬得她连忙挥手示意宋珩往她跟前去一趟。
一步两步,宋珩逐渐靠近薛夫人?所在的位置,毕恭毕敬地与人?见了礼。
待他靠近后?,薛夫人?凝眸瞧他,见他两眼布着不少鲜红的血丝,似是连日不曾睡好,不由心?生烦忧。
又见他脖颈上抓痕结的痂甚是明显,狐疑地打量他一眼,立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此番去往长安和洛阳,定然不顾她的劝告执意耗费大量的人?力寻到杨娘子的踪迹,如?先前那?样将人?强留在他身边。
众人?见了那?些可疑的抓痕,不曾多言什么,独宋清和心?直口快地问了出来,宋珩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禁稍稍怔住,薛夫人?和宋聿听后?更是脸色一凝。
数息后?,宋珩却只是勾唇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夏日多蚊虫,想是夜里瞌睡时叫蚊虫叮咬了去,一时不察挠得重了点。”
宋清和心?性单纯,素日里最是敬重他,是以不疑有他,颔了颔首后?,又问:“那?二兄可得仔细擦些药,莫要在脖子上留下疤痕才是。对了,二兄此番收复了长安城,可有得见过杨娘子?”
薛夫人?闻言呼吸又是一滞,心?内暗道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不动声色地偷偷去瞄宋珩,且看?他如?何应对。
宋珩颇有几?分不以为意,面色从容如?常,一派端方持重的模样,耐着性子淡淡回?答道:“不曾。长安城中人?口将近百万,人?海茫茫,她若有心?避着府上的人?,如?何能够轻易寻访到她的踪迹。”
宋清和听后?,颇感几?分遗憾地努了努嘴,轻轻点头,“阿兄说的甚是,长安城里那?样的多人?,又岂能轻易遇着。何况她本就?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便?是听人?说起阿兄平定了长安,亦不会主动前来相见。”
原来她的“高风亮节”,早在宋府传开了,就?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