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过去那些美好时, 时窈已经……住进了旁人的宫殿之中, 日夜相对。

她当初察觉到他的利用时,他心中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便是戳进自己胸口的那一剑, 他也觉得轻松。

终于不用再背负歉疚, 可以以真正的自己与她相处了。

他一直以为, 如过去他们总能结伴同行一般,他们是知己, 是友人。

可不知为何,想到时窈对九徵兄口口声声说出的“喜欢”, 她如今与九徵兄同宿一宫,便觉得心思郁结, 胸口如压了巨石,窒息而酸涩。

直到十五这日,他只是想到时窈的体质,自我宽慰般告诉自己,时窈是他的友人,他理当去关心一番。

却在飞出仙狐族一界时,遇见了身形虚浮的时窈。

他知道她今夜会难受,而他的身份,不是能帮她的那一个,也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便跟在其后,只想将她安好护送洞府便好,却终究在看见她即将自半空跌落,未能忍住现了身。

直到揽住女子的腰身,嗅着那股诱人的幽香,尘镜的指尖难以克制地轻颤了下。

他轻唤着她的名字,却又在望见她此刻的容色时怔住。

她的面颊泛着酡红,长睫轻颤着,双眸轻阖,嫣红的唇瓣泛着莹润的光泽,饱满如同枝头的灵果。

尘镜只觉胸口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渐渐席卷他的全身,胸腔有什么在飞快地跳动,呼吸也不觉屏起。

一瞬间,好似这段时日所有的茫然与烦闷,都随着女子的入怀而悄然消散。

原来,只是因为她,不在他的身边。

仅此而已。

“窈窈?”尘镜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嗓音。

时窈大抵是真的被肺腑的燥热扰得失去了意识,听见他的声音,只是迷蒙地抬起头来,眼神仿佛与脸颊的红润连成一片。

“我先将你送回洞府……”尘镜的声音倏地便停了下来。

时窈温热柔软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眷恋而温柔,一点一点地摩挲,直到落在他的唇上,她睁开双眼,目光定在他的面颊,许久笑了起来:“好生俊俏的仙君。”

尘镜喉咙一紧,正要言语,时窈的唇突然便朝他吻了下来。

刹那间,神力外泄,仙雾翻涌,震得女子的红裳霞衣翻飞着,与男子湖蓝的仙衣勾缠。

尘镜听见心口处,一下一下剧烈地跳动。

这一刻,不再是什么所谓的知己,友人。

而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从未有过的,心动。

不知多久,尘镜的意识陡然回神,喉结动了动,最终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推开,小心问道:“窈窈,你可知我是谁?”

时窈方才得到些许缓解的燥热再次席卷全身,却偏生无法靠近“解药”,心中一阵烦躁:“你是尘镜。”

她只是被燥热折磨得难受,又不是痴傻。

话落,时窈便要将“解药”的外衣剥开,只想换取肺腑的平静与舒适。

尘镜周身的神力翻涌得越发强 朢 憂 愺 獨 ?????? 付 費劲,却唯独风暴中心,一片宁静。

他看着时窈,许久一挥广袖,二人已出现在不远处的洞府,他小心翼翼地俯身,如触至宝般,唇轻轻地碰触着女子的唇瓣:“窈窈,我会对你负责。”

唇齿之间,男子的温柔呢喃声溢出。

时窈没有应,也懒得应,毕竟男欢女爱各自欢愉,她也无需任何人负责。

赤色的仙力与幽蓝的神力彼此交错,二人的衣袍渐渐凌乱。

也是在此刻,头顶的皎月骤然被一片黑云遮住,夜幕深沉,天际再无星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