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人群指指点点的中央,眉眼微垂着,满是自厌自弃,脸色愈发苍白,近乎透明。

鱼铺后,一个六旬老人更是冲上前来:“反正我老头子家中就剩自己了,”他说着,端起一盆泛着鱼腥味的污水朝祈安泼来:“狗官!”

祈安只望着老人冲上前,始终一动未动。

却在下瞬,一道纤瘦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以自己的身躯承受了几乎全数污水,而后,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够了!”

冰凉的水泼在身上,还冒着腥臭味,初冬的风一吹,更加严寒。

时窈脸色难看地看向赵青:“你看起来倒像是读书人的模样,怎的比那茅厕的石头还要迂腐顽固?”

赵青被人如此辱骂,脸色一青:“你……”

却没等他开口,时窈便打断了他:“你方才说什么‘玉可焚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若命都没了,哪里来的什么狗屁洁白名节?”

“你还说我家大人对不起文人风骨,”时窈讽笑一声,“我且问你,若是你满门上下一夕之间全成冤魂,你唯有一条路可以走。若走,千难万险,却能为家族满门忠良洗去身上的污秽;若不走,天上地下黄泉地府,家族满门万世蒙冤。”

“这条路,你走,还是不走?”

“我……”赵青脸色难堪,一时哑然。

时窈转身环顾四周,狼狈的湿发贴在面颊上,却双眸无畏:“还有你们。”

“你们说我家大人苛捐杂税,鱼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