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此言差矣,若是嫁到爱嚼舌根,刻薄尖酸的人家,再大的福气也没了。”

“你说谁呢!”赵大把桌子一拍,尖声问着余礼。赵夫郎和赵大媳妇也像是恼羞成怒一般,指名道姓骂得难听极了。

余礼冷眼扫过他们一家子,赵二眼睛躲闪不敢看他,余礼肉也不要了,转身出了门,只留赵屠夫在后面喊他的声音。

若是今日里没肉,定是要挨骂的,余礼盘算着今天的菜式,又在心里庆幸,幸好当时没定下这赵家,一家子搅事精。想到这,他又想到李铭川了。自上次一事后,他再也没见过李铭川了,他想去看看周氏,他爹娘又不肯,更重要的是,余礼怕自己嘴笨,只能徒增周氏的伤心。

真的要退亲吗?余礼不愿意。他这些天在心里想着,两亩地够他们活了,李铭川能卖力气赚铜板,他也能种地养牲畜,还能照顾周氏。

但这事,桥西村的人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他娘算得上疼他,但他爹还不知心里怎么想。

余礼摇摇头,往山脚下走。余家的柴大多是他平日里去山上砍的捡的,去的时日多了,同住在山脚下的猎户一家熟悉了。

猎户姓卫,在桥西村是外来户,但卫猎户胆大心细,猎野物比旁的都厉害,日子也就安定下来了。卫猎户同卫夫郎成亲已有十几二十年,膝下就一个小哥儿,卫夫郎同余礼熟悉后,时常会用山里的一些野菜,同余礼换些酸萝卜。

余礼是想同卫夫郎买些兔肉的,他手里剩的铜板不够买兔子,但卫夫郎能给余礼半只半只卖,剩下半只能做给他爱吃兔肉的小哥儿。

余礼便花十五文买了一半的兔子回家了。

大哥余风正在家里和爹说话,娘在剁鸡草拌鸡食,余雪正在外面赶鸭子。秧插完后是无需整日待在地里的,只多加看顾就成。

余礼把东西往灶房一放,拿了灶台旁的竹扫帚,开始打扫堂屋和院子。这段时日,他扫洒得勤。

晌午,余礼把兔子剁了,用辣子爆炒,最后倒入少许酱油。

他手脚快,又提前将剥好的板栗炖上了腊鸡。豆腐则和鸡蛋用酱焖了出来。

灶房里,一阵香气飘荡。

余风闻着味,口水就要流了,他在酒楼里做小厮的工钱不算太高,但农户人家很够看了,酒楼里包食宿,但吃的东西就没什么油水了,如今闻着这味,靠在灶房门口同余礼说话。

“礼哥儿,你这手艺怕是已经超过咱爹了。”

“是吗?”余礼笑了笑,道:“怕是你太久没吃过爹做的菜,早忘了味儿了。”

余厨子听着他俩话着家常,也没生气,只轻哼了一声。

吃完饭,照例是余礼和余雪收拾。余雪搬了个小凳,坐着在洗碗,余礼则站在灶台前慢悠悠刷着锅,他做饭麻利,洗碗刷锅时总想着事儿,反而动作比旁的慢。

余雪年纪也不小了,这段时日也常替余礼忧着心,两人在灶房里说了会话,刚收拾完,准备回房,就听着家里来了人,赵雨梅和余厨子迎了出去。

余礼不知来人是谁,但准备泡些茶水招待客人。

来人没进堂屋,只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余礼端着茶水往外一看,赵雨梅和余厨子一齐看向他。

余礼心中一颤,似有所感。他勉强稳住心神,但端茶的手却是抖的。

“怎么了?”他颤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