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有人做到他们这样了。

李铭川在收稻前一日都?不得休息,从这亩地到那亩地来回辗转,脚和鞋日日泡在泥水里,脚前些日都?生了不少泡皮,手上的茧子摸着比许多农地里的大爷都?厚重。

余礼日日操劳,每件事都?亲手做,但凡能做出?来的,绝不花钱买,妇人夫郎的闲聊他从未参与,他们攀比的头花首饰,他也?从未多看一眼。

所以这些收获都是他们应得的,那些地,若是买主愿意,也?终会收回手中?。

到了冬至的夜里,桥西村终是下了第一场雪,雪不大,但下了许久,第二日早晨才停,余礼推开门,看见的就是白茫茫一片。

桥西村的雪是很少一连下好些天的,多是几日下一次几日下一次的,勤快的汉子这时就会拿了大竹扫帚扫清院子里的雪。

李铭川就是一大早扫雪的其中一人,有些汉子躲懒,只扫出?一条能走的道就行,更?有一步也?不扫的,嘴硬说自个儿不出门。李铭川从不这样,他拿了扫帚细细把院子里的雪扫出?去,就是后院的他都扫了,雪若是堆多了,鸡不好活。

院子里的枣树看着同买来栽下去时没多少变化,但余礼总觉着它看起来没有那么脆弱了,刚栽下去那会总怕风吹雨打便会倒了。

李铭川扫完雪身上还出?了些汗,就两只手有些冷,他哈了几口气,道:“今年总觉得比往年更?冷呢,前几日见着村里有两个老嬷穿着树皮纸衣,怕是这冬日里不好过。”

桥西村人多,也?总有那实在穷苦的,别说棉衣了,冬日里只能穿上用树皮做的纸衣,这是把树皮泡软后捣烂,再用木锤锤实,晒干后便结成了“布”,这种?树皮做的衣裳,能勉强挡挡风,但冷意灌进去,是一点都?不保暖的。

余礼轻叹一声:“若是他们家里子孙勤快些,多备些柴倒好些,但日子过成这样的,要么是太懒,要么是家里有人病了许多年。”

李铭川道:“我瞧着是把勉强能穿的衣裳都?给了儿孙,反而是她们冷成这样还要挖些野菜裹腹。”

说到比他们日子更?苦的人家,余礼心里总有些难受,但他没有更?多的能力?,也?不愿过多干涉别家的事。

道:“若是下回碰上了,帮着摘些野菜给她们,或是送些柴火吧,才刚入九,三?九四九那会怕是会更?冷呢。”

李铭川道:“知道你心善,我上次就帮了,若是再碰上,给些柴吧,冬日里越穷的越不好过呢。”

“很是。”余礼点点头,道:“咱们尽了自己这份心就好,听?我娘说,从前有个要饭的从她门口经过,我娘没忍住给了一口饭吃,被赖上了,还非得娶我娘,那时家里没汉子,是我爹正巧经过,他刚从别家掌了厨回来,手上拎着刀,才把那泼皮无赖吓跑。”

说到爹娘的往事,李铭川好奇不已,问:“然后呢?娘就看上了爹?”

余礼抿唇笑了笑,道:“很小的时候听?她说的了,那时候根本?不关心这个,就没问。”

李铭川道:“娘只怕也?是想要你们知道,不知人底细,是不能随便出?手帮忙的。”

余礼道:“是呢,我便记牢了她的话,有时候心还是得硬些呢。”

李铭川自然知道这个理,两人没再聊别家,忙活自家的事去了。

晚上还没吃饭,家里门被敲响了,李铭川纳闷去开,门口是村里的跛子。

跛子姓王,王跛子脚是儿时摔坏的,家里有地,日子过得不算好但也?不差。

“川小子,你家还有多的柴能卖我些吗?”

李铭川一愣,先赶紧把人迎了进来,余礼也?很快去泡了茶给人暖暖。

“本?来今年想着去砍些柴,但家里做了两件新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