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周杨握着楚红泥手腕的手越发收紧，直把楚红泥的手掌勒得涨红发紫。

楚红泥却无心在意这些了，他有些神经质地颤抖着肩膀，看起来竟是比徐周杨还要生气的模样。

“哪里对不起我？”他的声音飘飘地打着颤儿。

他艳丽得凌厉的面容，如一把刀，逼至徐周杨的眼前。

“我倒想要问问你，我是哪里对不起你！”

徐周杨像是被他的反问弄得蒙圈了，疑惑又茫然地道：“什……什么？”

第三十五章

徐周杨梏着楚红泥腕子的手松了些，在楚红泥如蝴蝶刀似的厉眼下，有些慌乱迷茫地弱了气势，“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楚红泥咬牙笑着，一字一句像是嚼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稀碎而锋利，把自己刮得满嘴血，再扎穿徐周杨的胸膛。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徐周杨，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呢？”

“我是长了两只眼睛，还是生了三只耳朵，我是什么怪物吗？”

楚红泥的神情扭曲得像一丛被碾碎的玫瑰，是带着血气的残破的瑰丽，是濒死的马蜂射出后尾刺。

徐周杨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心惊，又觉得心慌，怔怔地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楚红泥凑近徐周杨，挺直着脊背，像一把开刃的刀，“我就是个普通的人，住在几平米不见光的小屋子里，每天上学念书，回家睡觉……日复一日地做着这些事，有时候吃不起饭就饿着肚子灌凉水，有时候能省下来一点钱就去下馆子吃碗牛肉面。”

“我就是个普通的穷人，然而穷，又碍着你什么了吗？我过我自己的日子，有什么伤害到你的地方吗？”

“就像路上看到条流浪狗，你觉得脏，就别去看别去摸，就因为觉得他脏，就用石头砸他，”

徐周杨还是不懂他意思，以为楚红泥是因为在一起以后自己老是缠着他，占用他的时间，所以才让他不满。

“我没想过把你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你如果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啊！你觉得不喜欢我介入到你的生活，我也不会打扰你，你要是想好好学习，不想被我占用时间，也可以跟我说啊！”

徐周杨迫不及待地，委屈地申辩着，然而在他面前的，是楚红泥愈加愤怒得有些扭曲的面容。

楚红泥已经受够了现在这种鸡同鸭讲的场面，徐周杨就像是个硬要讲道理的白痴，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陷在自己的逻辑里，堂而皇之地勒索他。

楚红泥气得呼吸都有些凝重，猛地甩开他的手，气喘吁吁地吼道：“谁和你说这个！”

徐周杨猛然之间被他甩开手，碰地一声撞在桌板上，直叫他痛得缩了下手臂，然他都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就这么垂在冰凉的桌面上，他惊怒，又难过地看着楚红泥。

楚红泥用带着血丝的眼睛瞪着他，“你现在，也觉得痛吗？”

“你有没有想过，被人推到垃圾堆里的我，有多痛呢？”

徐周杨的瞳孔皱缩，眼里露出些害怕，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楚红泥要和他翻的，究竟是什么账。